第八团马军营营长、小辛的亲姐夫范如山有些意犹未尽,提议道:“稼轩,数次接战,这被吹的天下无敌的金军也不过如此,我们不如在城外伺机埋伏,吃掉两路回援金军中的一路!”
小辛回身看了眼城门洞开的河间府城,笑呵呵道:“咱们就这么点人,便是吃掉其中一路,也没甚意思。”
第八团团副、出身于淮北军的郝思良老成持重,认同的点了点头,“辛团长此次北来,将河间府闹了个天翻地覆,此时回撤,已算立了大功。”
范如山闻言,略带遗憾道:“哎,可惜没能和金军好好打上一场,回了沧州,怕就再没机会了。”
小辛紧了紧束腰,转头面北,却道:“谁说咱们要撤了?”
“啊?不打又不撤,那咱们作甚?”范如山奇怪道。
坐于马背之上的小辛却潇洒的抬臂向北一指,“北进!继续北进,如今金国南京路防守薄弱,阜城金军不回,咱们就一直北上!我倒要看看,要是咱们打到韩企先、郭安的老窝,他俩还能不能在阜城待得住!”
“。”郝思良望着小辛目瞪口呆,似乎被他这大胆想法惊到了。
“哈哈哈!”
范如山短暂错愕后,大笑道:“好!继续北进!”
初七晨间,河间知府阮显芳率先赶回河间府城,但看到府衙内身首异处的众同僚,以及照壁上那嚣张留字,欲哭无泪。
被这支神出鬼没的齐军耍了几日,却连对方的毛都没摸到。被对手戏耍的沮丧、以后宗弼如何处置他的巨大压力,让阮显芳的心态崩了。
就在此时,幕僚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彻底压垮了阮显芳军粮没了,一粒都没了。
丢城之责,尚有一线生机,但没了军粮。以金人对汉官的严苛程度,夷三族已算轻的了。
万念俱灰之际,与他一损俱损的幕僚,附耳提醒道:“翁主!值此生死之际,需果断!”
阮显芳精神崩溃之下,迷惑看了幕僚一眼,后者左右看看,再次低声道:“为今之计,唯有向南!”
“!”
阮显芳一脸震惊,可随后细细思量,确实是唯一活路了。
大丈夫,当断则断!
初八日,一支齐国马军如同天降一般,突然攻陷河间府北的莫州长川军寨,稍加补给后,一路向北,竟从雄州城外大摇大摆而过。
翌日,齐国马军半时辰陷白沟驿,穿过拒马河。
次日,兵临归义城此处已是金国腹地,过了归义城便是范阳、良乡,再往北,就是古称燕京的金国南京城了。
这片土地,自打五代后晋石敬瑭割土降辽,已有三百余年未曾出现过汉人王朝的军队了。
齐国马军虽限于兵力无法攻取大城,但这般如入无人之境的狂妄姿态,引得整个金国南京路风声鹤唳,震恐不已
各地求援急信如雪片一般飞到宗弼案头。
初九日。
金国河间府知府阮显芳率部曲,秘密渡河后,于交河县投齐。
这又是一个足可以震惊天下的消息。
当日,陈初首次收到了第八团在金国的详细战报。
激动之余,亲书下。‘谁敢横刀立马,唯我辛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