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就在皇城外,若元章留宿值房,今早不该见不着人啊除非他撒了谎。
同为男人,蔡源可太清楚了,能让男人夜不归宿而向家眷撒谎的原因,只会是因为旁的女人。
蔡尚书和楚王在成为翁婿关系之前,可是正儿八经的结义兄弟!
出卖兄弟的事,咱不能干。
只见蔡源低头扒了几口粥,含糊道:“早朝时天色晦暗,人又多,兴许元章去了,为父没看见他”
以这对父女之间的互相了解,从蔡源低头吃粥时,蔡婳已猜到了爹爹想要帮陈初遮掩过去。
毕竟,楚王昨日刚率大军凯旋,今日早朝必定是众星捧月、万众瞩目的那个,身为岳丈的爹爹怎会看不见他!
“爹爹倒是疼爱你这宝贝女婿,便是帮着他糊弄女儿也在所不惜。”蔡婳阴阳怪气道。
蔡源老脸一红,顿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道:“为父还不是担心你性子大,因此和元章吵闹么。”
短短一句话,却蕴含了不少内容。当年在桐山时,蔡源自然看不上陈马快;可到了如今,蔡家一家都攀附在楚王府这棵大树上,女儿又一直无所出。
他还真担心女儿会因这些事和陈初闹,到时伤了她自己,又惹了老五生厌。
蔡婳自然能明白爹爹一番苦心,却听她道:“爹爹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他了。”
这是说,老蔡小看了蔡婳的手段,也小看陈初的心胸,更小看了他俩之间的感情。
王府后宅书房见性馆。
翠叶藏莺,朱帘隔燕。
天近正午春睡迟。
昨夜好为人师,陈初回府后补了一觉,直到午时初才在一阵鸟鸣中醒来。
转头却见一袭红色春衫的蔡婳就坐在一丈外的椅子上,正托腮含笑,望着自己。
“婳儿何时来的?”
“王爷醒啦?”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蔡婳莞尔一笑,她旁边的案几上有一托盘、托盘上有一支汤盅,蔡婳伸手试了试汤盅温度,却不料烫的她迅速缩了手。
口中边轻喊“啡~啡”边将手指捏住了耳垂
据她说,这样手不疼。
宛若不经事少女般的小动作和神态,引的陈初一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汤盅里是甚?”
蔡婳闻言却先不作答,端着托盘,步态婀娜的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上,这才笑眯眯的望着陈初道:“辽参鹿鞭狗腰汤,小火煨了整晌午,王爷昨日刚回京,便操劳一夜,小心累坏了身子,此汤大补”
这个‘操劳’,它正经么?
鹿鞭、狗腰,听了就让人想流鼻血
蔡婳话里有话,她自己却神色自然,好像真的是随口一说似得。
“婳儿。”
“嗯?”
“昨晚。”
“你先别讲,让我猜猜昨晚,王爷没住在枢密院是吧?嘻嘻”
其实昨晚‘住在枢密院’这事,还真不是陈初授意,而是事先没有得到通知的杨二郎得知陈大哥留宿宫禁后,擅自扯了谎,让人带口信回家。
不怪杨二郎发挥主观能动性,主要是有当年蔡婳将陈初和阿瑜捉奸在床那桩前车之鉴
那时他和小乙守在院外,稀里糊涂就将蔡婳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