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某得令!”
秦胜武双腿一并,行了军礼!
马上骑士宣读完命令,这才回礼道:“军令在身,未曾下马见礼,秦团副原谅则个。”
“无碍。兄弟,可是河北有了战事?”
“我所知不祥,好像和金国有关。”
传令骑士离去后,院内气氛不由沉闷了下来。
淮北将士从不畏战,伤感的只是突然而至的离别。
“怕是有大事了,不然不会这么急。”
二郎分析一番,瞄了一眼怔怔坐在凳子上的折燕儿,这才接着道:“却不巧,胜武这婚事要推一推了。”
秦胜武不由转头,满含愧疚道:“燕儿,实在对不住。”
折燕儿闻言,却忽然抬起了头,“武哥哥休要这般做小儿女态!我家世代将门,见惯了离别,自不会为此小事恼于武哥哥。”
耳听折燕儿将两人婚事说成‘小事’,秦胜武心中小有失落,不由自嘲道:“也是!沙场无常,谁也保不准能不能活着回来,若我战死,刚好不连累燕儿。”
其实,自打去年时,秦胜武就知晓自己和折燕儿之间是赤裸裸的政治联姻。
可短短一月接触下来,却被这名西北小娘勾住了魂魄,夜里入睡前,想起以后要和她过一辈子,秦胜武都能嘿嘿笑上两声。
此刻以为对方不在乎能不能成婚,自是一股心酸萧索萦绕心头。
可折燕儿听他这般说,忽腾一下站了起来,氤有高原红的脸蛋上因气恼愈加红艳。
想说些什么,折燕儿却气的口不能言,竟憋出一汪眼泪。
“燕儿,怎了?”
秦胜武被折燕儿如此大的反应吓了一跳。
折燕儿却一跺脚,气道:“我的心意,武哥哥还不知晓么!”
说罢,拽着秦胜武就往门外走。
“燕儿,作甚!”
秦胜武不明所以。
折燕儿却在院门处顿足转身,一回头,眼泪先流了出来,折燕儿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擦,哭道:“走!去王府,我爹娘不在此间,便请王爷和王妃主持,为我俩完婚!反正还有三日,足够摆酒、洞房了!”
“可可,我三日后便要去往河北了啊!到时万一有个好歹,你怎办?”
秦胜武至今也没闹明白折燕儿气哭的点在哪儿,自以为是在为对方考虑。
可折燕儿一听更急了,抬脚踹到了秦胜武的大腿上。一个大老爷们竟被踹到腾腾腾连退了五六步。
秦胜武目瞪口呆。咦,燕儿妹妹不是不会功夫么,怎这般大的力气?
那折燕儿却边哭边道:“从我见你那日起,我已将你当做了夫君!将门女,何止见惯了离别,也见惯了生死!你若残了,我养你一辈子!你若死了,我侍奉公婆!我只问你,你今日娶我不娶!”
秦胜武不由喉头一哽,“娶!”
“好!随我去你家请公婆,一起去王府商量婚事!”
折燕儿以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道,紧接又转头看向了杨二郎和小乙,“你俩,去街上为我夫妻采买红绸被褥、酒席菜蔬!”
不待二人应下,折燕儿又看向了康石头,“你替我们夫妇联络吹打乐班、出嫁喜轿。”
有如军令一般,一通安排过后,折燕儿才向几人敛衽一礼,“喜事仓促,劳驾几位叔叔了!”
随后,众人各自去忙活自己的差事。
秦胜武同折燕儿回家请爹娘的路上,忍不住几回打量后者,终于没忍住道:“燕儿,近一个月来,你是不是一直在装作弱不经风啊!”
“。”
折燕儿蓦地脸蛋一红,低头不语。
可秦胜武却哈哈一笑,“燕儿以后莫装了,我还是更喜欢方才挥斥方遒的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