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二哥悠悠一叹,似有无限萧索。
正此时,忽听北边一阵欢呼。
少倾,佟琦同亲兵佟克峰等数十骑快速驰近。
眼下此处不但有诸多朝廷重臣,殿下同样在此,自然不敢让披甲提枪军士太过接近。
自有禁军刘百顺第一时间上前阻拦,“殿下在此,不得纵马!”
有了刘百顺提醒,佟琦才反应过来,只见他一个扭身,从马背上薅下一名被绑缚了双手的中年汉人。
紧接佟琦翻身下马,卸掉佩刀,随后抓住那人发髻便走向了嘉柔这边。
刚刚走出伤兵营的嘉柔、陈景安、蔡源、张纯孝等人看向了那名中年。此人穿了普通士卒衣衫,但体态微胖,虽脸上留有烟熏火燎的黑灰,仍一眼可辨经年养尊处优的气度。
认得佟琦的张纯孝不由奇怪道:“佟将军,此人是谁?”
佟琦闻言,揪着对方发髻的手向后一扯,使得此人不得不仰起了脸,佟琦随即左右开弓,啪啪两个耳刮子忽了上去,厉喝道:“老狗,我齐国摄政长公主当前,说说你是谁!”
两巴掌,带了佟琦的家仇国恨,直把那中年人扇的两颊快速肿起,口角溢血。
此人表面惊慌,却依旧在嘉柔等人脸上快速洒了一眼,随即哭嚎道:“将爷饶命啊,老夫只是名西北村夫,在村里开了间私塾。金夏大军南侵时掳了老汉作随军书记官,老汉可从未做过恶啊。”
方才经过审问旁人已知晓此人身份的佟琦闻言不由大怒,弯腰从靴筒内抽出短匕,唰一下割掉了对方的左耳。
这中年一声惨呼,双手捂着伤口,疼的满地打滚。
嘉柔不由微微皱眉,似有不适。
跟在一旁的黄豆豆赶忙前出一步。这名小将在殿下面前动刀已是不敬,又在殿下面前无端折腾一名被裹挟的教书匠,好没道理。
“这位将军,你到底要作甚!”黄豆豆喝问一声。
佟琦却不理,再次攥住那只剩了一只耳朵的中年汉人,森然道:“我再问你一回,你是谁!若还不照实说,另一只耳朵休矣!”
望着滴血短匕,那中年终于崩溃,嚎道:“我说,我说老夫乃西夏枢密使、此次南征。”
“嗯?”
佟琦一声质疑冷哼,半边脸糊满了鲜血的中年汉人忙改口道:“老夫乃西夏枢密使、此次南侵副帅任得敬老夫知错,愿为大齐长公主殿下效命,将功赎罪。”
“任得敬!”
“哈哈。老贼,老天开眼啊,没让你逃了!”
当东京大胜、齐军生俘西夏任得敬、往西追击完颜谋衍残部的同时,一千多里外的泗阳城却是另一番景象。
上月二十五日,周军忽在泗州薄山县登陆。
知府唐敬安在收到消息后,率诸泗州第十九团紧急赶至泗水东岸的泗阳县坐镇。
因泗州归于淮北管理体系下不久,许多基层治理、组织尚未完成,是以,周军几乎未遇阻碍,两日后便进至泗阳城下。
起初,周军在攻城的同时也采取了攻心之策。
但手中仅有一团的唐敬安并不慌张,静待寿、宿淮北军来援。
直到十一月三十日,周军西路军进逼蔡州,宿、寿两府驻军已西进回援的消息传来,城中突然惊慌了起来。
因战事来的突然,城窄地狭的泗阳城作为抵挡周国东路军的第一线并不合格。
不但驻军不足,且城池也不够高深,城内更没来及囤积粮草。
若无援军城破只是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