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没有。”猫儿摇摇头,“我在信中也劝了她一回,她却道己身本已被贼所侮,多年来蒙白大哥不弃。她还在信中说,当年一直不接受白大哥并非是嫌弃白大哥出身贼人,而是觉着身为败柳,配不上王爷看重之人哎,两人终至阴阳两隔,也未能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人遗憾唏嘘”
猫儿说着说着,微微红了眼睛。
陈初张臂将猫儿揽入怀中,却道:“老白母亲那边,我淮北自会奉养,但白露嫁与亡者,并非儿戏,她需想清楚。”
“白露这次和嘉柔一起返回蔡州,她在信中已言明,自己便是不嫁入白家,此生也不会再嫁旁人。还说,不想使英雄无后,打算在孤幼局领养一名幼童,认入白家宗谱,日后也好有子嗣双节祭祀,不让白大哥坟前香火冷清”
陈初摩挲着猫儿肩头,终道:“好吧,领养幼童,一例按淮北烈士子女待遇供养”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门外一阵匆忙脚步声。
守在门外的寒露拦都没拦住,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门外,正是一脸焦急的蔡婳和低头跟在身后的铁胆。
猫儿忙从官人肩上挪开脑袋,坐直了身体,有点不高兴道:“蔡姐姐,不知晓敲门么?”
蔡婳却顾不上理猫儿,三步变作两步走,径直停在陈初身前,迫不及待道:“伤势怎样?”
陈初刚擦完药,闻言便要撩开衣摆好让蔡婳看一眼放心。
却不料蔡婳太过心急,直接从绦带内伸手下探。
一记精准探囊擒龙手
虽已过了新年,但此时毕竟仍处深冬,她又有冬季手脚冰凉的毛病。
直接激的陈初一个哆嗦,‘嘶’了一声。
身后铁胆,迷茫的望着蔡姐姐,完全不明白后者这诊治伤势的手法有何原理。
陈初终道:“嘶,伤在肚上!快松手!”
午后,未时。
狐媚脸蛋上仍残留几许尴尬的蔡婳离了涵春堂,铁胆像个犯错小学生,杵着个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蔡婳身后。
心知虚惊一场,蔡婳放下心来,但对于这个不开窍的铁胆蔡婳又气又恼。
两人走到青朴园前,蔡婳忽然驻足,全无防备的铁胆一头拱在蔡婳后脑上。
本就不爽的蔡婳不由更恼,揉着后脑回头怒瞪铁胆,铁胆自打除夕夜踢伤初哥儿,便一直处在忐忑内疚中。
此刻见与她关系最好的蔡姐姐都这般生气的看着自己,铁胆搓着衣角,愈加手足无措,想说两句好听的哄哄蔡姐姐,最终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蔡姐姐,我错了,你莫生我的气。”
见铁胆这般模样,蔡婳终究一叹,回头嘱咐茹儿一句,“唤玉侬来柔芷园一趟。”
接着,便扯着铁胆去了阿瑜的住处。
冬日午后,柔芷园内一片静谧。
书案上,一蓬梅花正在花囊中怒放,紫铜香炉内的富贵四和香燃出屡屡青烟。
阿瑜一手轻晃着婴儿车,一手拿了份周国临安朝官方刊印的《临安时闻》,她身为蔡州五日谈主编,清楚舆论的重要性,自然对周国喉舌颇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