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陈初并未向猫儿讲过,全凭她细致的观察和结合时局的揣测,才得出这么一个无比接近事实的真相。
相比早已服服帖帖的齐国朝廷,安丰朝对淮北如此明目张胆的控制淮南财政,做出了一些反抗。
待蔡思、西门冲熟悉了户籍田册,便可在淮南逐步推行田改。
“便是用兵,也不在这一两日,猫儿可在安丰再多待上十日半月的。”
那新妇梁红玉出身风尘,嫁给泼韩五时只带了一个小丫鬟,猫儿担心军中这帮粗莽兄弟闹的太甚,吓到新娘子,昨夜在新妇处待了半夜才回到住处。
便是陈景安、阮显芳、韩昉等文臣,也派遣家人携礼恭贺了一番。
“哦?猫儿从哪看出快要打仗了?”
当日盛况,自是不必多言。
他与蔡坤一人掌收入,一人掌支出。
陈初不由促狭笑道:“每回回家,我都想去你那里多住几日,你偏偏将为夫赶到别的院子,现下又来拿乔。”
眼下虽不起眼,却是淮北技术官员首次成规模接触中枢。
因陈初的高调出现,淮北系给与了非淮北系出身的韩世忠很大尊重,驻守淮南的武将只要有空的都亲自参加婚礼,没空的也命人送来了贺礼。
蔡源二子蔡坤六月来安丰,最终也没能回去,留下来做了安丰朝三司衙门下属的开折司主事此官正七品,比起去东京做中书舍人的陈英俊远远不如。
陈初歉疚道:“待忙完这阵子,我好好陪陪娘子。”
陈初见猫儿眼睛都熬红了,不由轻抚着猫儿纤薄后背,笑道:“娘子,困了就睡啊,明后日便到安丰。”
陈初说话时,手指还在无意识的在猫儿耳廓上游动。这耳朵本就是猫儿最为敏锐之处,夏日本就燥热,轻熟猫儿早已熟知男女妙处,不由被撩拨的心猿意马,差点当场同意下来。
可,最终还是理智略胜一筹,只见猫儿抬手打开官人的手,起身坐直了身体,轻嗔道:“前线用兵,淮北又要负责粮饷筹集,我不回去,放心不下。待到了安丰,我便带她们一并返回蔡州,以免官人分心”
说‘以免官人分心’也是实话,三个女人一台戏特别是上月大齐相位尚未尘埃落定之时,王府女眷之间的气氛属实有点微妙。
不过嘛,人生在世间,谁都不是孤魂野鬼,都有自己看重的亲人。
后宅一些事,只是朝堂投射,避免不了。
猫儿既是有些私心,已经算是处理的不错了,但陈初终究因此多少耗费了些许精力。
陈初不由遗憾一叹,猫儿见状,抿嘴轻笑道:“官人叹甚?要不然。不然我将诗情、画意那对双生给你送来安丰伺候?”
“呃”
还有这般惊喜?
当初听闻这对双生能互通彼此感受,陈初确实想证实一下到底有没有这般玄妙。
可我家娘子啥时候这般体贴了?
陈初总算还保留了一点警惕,见猫儿正以探究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连忙咳嗽一声道:“嗐!还是。算了吧,为夫不是那好色之徒。”
话还未讲完,猫儿已撇起了嘴,“官人方才明明已动心了!”
“我没有!”
“官人明明有!”
“有么?”
“有!哼~”猫儿故作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后却道:“哎,我回去后配合陈伯父筹备粮饷,安丰也需人接头,便让蔡姐姐留下吧支应吧。”
二十一日,陈初夫妇回到藻园。
不想,刚刚履任不久的蔡思、西门冲、徐志远三人带着几位面生之人正在前宅与蔡婳叙话。
他几人七月十六赶到了安丰赴任,却不巧楚王已去了庐州。
算算日子,今日该是楚王回返的日子,他们特地选了这个时候登门。
得知楚王仍在到家之后,几人也不着急,干脆由蔡思出面,借着探望堂姐之名见了蔡婳。
看似无意之举,却颇有深意,特别是在蔡源刚刚接任宰执的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