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婳却恶狠狠的瞪着陈初,没心情搭理铁胆,似乎还在介怀那句‘年纪大了’。
嘉柔面上平静,但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在纠结陈初后头忽然压低了声音的那句话,到底说了甚,还有‘成分有点高’是甚意思?
陈初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掠而过,最后落到了玉侬脸上,却见后者不自觉握起了小拳头,那双圆溜溜的卡姿兰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陈初,想要听到公子在公婆灵牌前夸奖自己的渴望,简直写在了脸上。
“哦,对了,还有玉侬。她呀傻的。”
陈初逗弄之心忽起,临了来了这么一句。
“噗嗤~”
堂堂宗庙,蔡婳都没憋住笑出了声。嗯,和玉侬比起来,她被介绍给公婆的那些话,都变得好听起来。
玉侬一听便急了,谁愿意在公婆面前落得个‘傻’的评价啊?
一着急,便再顾不得旁的,却见玉侬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随即朝公婆灵牌冤屈道:“公公婆婆在上,玉侬可不傻的,我、我”
‘我’了两声,玉侬也没想到有什么合适说辞,不由又想起了最让她骄傲的事,只听她接着道:“咱家第一个娃娃娆儿便是玉侬诞下的,叫娆儿,公子可喜欢她了,还有,玉侬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宝宝,玉侬一点都不傻。”
“哈哈哈”
蔡婳终于憋不住放声大笑,就连阿瑜和嘉柔也捂着嘴吭吭哧哧的笑了起来。
众人都知道,在这里浪笑不合适,但实在忍不住啦。
猫儿本想制止几人,可她自己也憋的一脸通红,不由看向了陈初猫儿脸上是忍得辛苦、随时会绽开的笑容,眼底却满是歉意。
夫妻多年,陈初自是对她此刻想法了如指掌,却见他自己也笑着轻轻抚摸了写有父母名字的灵牌,只道:“无碍,若世间真有鬼神,父母看见我们一家这般欢乐,怎会怪罪?只怕开心还来不及。”
寅时中。
陈初率文武百官沿御街南出朱雀门,于南郊祭祀天地。
但凡涉及祭祀之事,大多不允女子在场,方才告庙,杜兆清无可奈何,可祭祀天地,却再不可能让妇人同行了。
猫儿也早已在后宫做好了准备,临时招待各家命妇入宫饮茶吃点心,等待男子们郊祀完成。
去往南郊一来一回三十余里,待各色仪仗守护下的銮驾回城时,天光已然大亮。
百姓将十里御街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恰逢暮春,御街两侧的桃李杏树花已败尽,但满树翠绿间,点缀着一颗颗尚未成熟的青涩小果,配合着沸腾呼喊,别有一番韵致。
巳时,新君驾临大庆殿,接受百官朝贺。
随后新君颁诏,新朝以‘楚’为国号,同时各项早已拟定的封爵受赏一一宣读。
淮北四族、齐国旧臣某些代表授爵并不意外。
后宫中,赵氏为后、蔡氏贵妃,颍川陈氏女为四妃之首、前朝长公主为淑妃、沈氏为惠妃、新君微末时的侧室陈氏为宜妃,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唯一让许多官员意外的,便是新朝年号,竟开天辟地的使用了一个叫做‘大统历’的新年号。
不同于以往每任新君便拟一年号、甚至几个年号的做法,这大统历却是从始皇帝一统六国开始算起。
以此推算下来,新朝元年,便是统历一千三百六十六年!
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毕竟,始皇帝因坑儒一事,历来在文人笔下是一位标准暴君,新朝将他奉至如此高度,不免让文人忐忑。
便是工部尚书鲁朝季也在惊愕之余,小声问向了身旁的杜兆清,“杜尚书!陛下这是何意啊?”
朝堂间隐隐窃窃议论之声,杜兆清接着‘嗡嗡’背景噪音掩护,有些无奈的低声解释道:“此事乃陛下钦定,陛下曾言,在那傲来,所使用的公元历便是用了一个西方宗教人物的出生年份做了准绳,那人出生前叫做公元前,出生后叫做公元后。陛下讲,若我朝不设立一个可一脉相承的历法,便会被旁人占了去。”
朝堂间的议论声有渐渐变大的趋势,利于陈初侧后的黄豆豆连忙高喊道:“肃静!”
大庆殿内登时为之一静。
却见陈初四下环伺后,却道:“我华夏王朝,自始皇帝而始,一脉相承。用此统历便是告诫后世,天下一统,得来不易。我华夏王朝之土,只可在先祖基业之上新拓疆土,不可使之损失一分一毫,诸君勿忘绳其祖武!
广袤疆域,是历代先祖以铁血之志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也是先祖留给后世子孙最大的财富,可增不可减!增一分,名垂千古,损一毫,遗臭万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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