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屏立刻扔掉扇子,顾不上疼痛,一连跪下磕了数个头,“陛下说得对,奴才就是个狗,呸奴才猪狗不如,奴才……”
“行了。”成元帝从鼻腔里泄出一团浊气,“太子不是认床,出不了远门吗?那便遂了他的意!”
六月初三,成元帝下旨,将楚王赵嘉晏与都察院的申行甫任命为正副钦差,由北境统帅季时傿护送南下,不日前往中州勘察灾情。
太子与端王本为此事争了半个月,到最后谁也没得逞,谁也没能占得了上风,而赵嘉晏又是个没什么势力的,两个人谁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南下,倒也不算是一个坏结果,也就由着他去了。
临行前,侯府的下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此次离京个把月是肯定有的,衣服就得备上许多。
“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季时傿坐在院子里,膝头上搁着一本书,抬手用胳膊肘戳了戳梁齐因。
梁齐因偏头看过去,见她手指的地方写着“是以圣人制礼节欲,取于民有度,使之以时,用之有止,故志不溢,行不骄,常与道俱而不失,故天下承而不绝。”
“意思就是说,礼法之所以被创造,是为了控制人们的欲望,只有做事知道节制,不违背道义,天下才能代代相传而不断绝。”梁齐因耐心解释完,抬眼笑了一下道:“阿傿,沈先生以前讲过的,你没认真听。”
季时傿脸一红,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侧过身不想理他了。
梁齐因低下头,挨蹭过去,“我说错了,我喜欢你来问我,你都没听过才好呢。”
季时傿合上书,“什么都不会我就是傻子了!”
“不傻。”梁齐因亲了亲她的耳朵,“阿傿聪明着呢。”
季时傿假正经地咳了两声,推开他的脑袋,嘀咕道:“腻歪精。”
梁齐因见好就收,坐正回去,“对了阿傿,你不去看看他们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吗?”
季时傿翻着书,随口回答道:“不去,有秋霜呢,她比我心思细。”
闻言梁齐因神色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是吗?这么厉害?”
“那当然。”季时傿笑眯眯道:“那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旁人自然抵不过啊。”
“阿傿,她们跟着你多久了?”
“四五年了吧。”季时傿放下书,“我以前……有个同我一起长大的婢女,只不过后来侯府出事的时候死了。”
她神色流露出几分悲伤来,过会儿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哎呀你也知道我家很穷啊,连丫鬟都买不起,要不是太后娘娘看我可怜,现在这些琐事都得我自己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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