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因微微松开手,“到哪儿了?”
“快到侯府了。”
季时傿道:“来找我的。”
“嗯……你没有出席寿宴,定是引起怀疑了。”
“秋霜她反应也是够快的。”季时傿淡淡地叹了一声气,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秋霜这一系列所作所为,也坐实了她的别有用心,而她又是太后亲自挑选出来的,季时傿现在哪怕想说服自己太后是无辜的,都已经没有了可以下口的切入点。
季时傿退出梁齐因的怀抱,她原本赴宴的妆容已经擦干净,头发也乱了,此刻竟下意识地想喊琨玉过来给她梳头,话到了嘴边才想起来从此以后已经没有琨玉了,她不知道是如秋霜所言跑了,还是已经死了。
总之都与自己无关。
梁齐因看出她的心思,摸了摸她散在颈侧的头发,语气柔和,“你要进宫吗?”
季时傿点了点头,“总得陪他们将这场君臣和睦的戏演完吧,半途退场了算怎么回事。”
“好,我帮你梳头。”
季时傿轻笑道:“你会吗?”
梁齐因的手拂过她垂在背后的长发,“虽然那些繁复精致的盘发暂时还不会,不过我会向长姐请教,等学会了就给我家大将军做个梳头丫鬟,这辈子也算值了。”
“没出息。”季时傿在镜子前坐下,任他给自己束发,“你那落笔惊风云的手,只拿来给我梳头,是不是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哄我夫人开心,不寒碜。”
“去你的。”季时傿笑骂了一声,“谁是你夫人,占我便宜。”
“谁应谁是。”
“……”
梁齐因声音里带着笑意,“阿傿,你自己方才说要嫁我的,这才多久,要耍赖吗?”
“你先前还说要入赘呢,现在怎么变成我嫁你了,虽然确实已经过去几个月,但是你要耍赖吗?”
“都一样。”梁齐因嘴里咬着发带,含糊不清道:“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怎样都好,不给我名分都行。”
“那不能。”季时傿反驳道:“本将军还是很负责任的,既然你的人已经给我,该有的名分还是要有的。”
梁齐因闷笑一声,幽幽道:“这可是你说的,反悔不得,不然我就广而告之,说季大将军睡完我就不认了。”
季时傿一时语塞,“……你挺会说话的。”
“好了。”
季时傿看向镜子,镜中人梳着干脆利落的发髻,用来束发的还是那根玉兰簪,俊雅飘逸,与盛妆锦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梁齐因推开门,“我让陶叁驾车送你。”
“嗯……”季时傿应道,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对了,你昨日是不是画了幅瑶台玉凤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