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陈娘子她们知道,他这话?说的有?多假。
抛开其他不说,就?光是鼓动别人去杨记绣坊闹这件事,就?是无稽之谈。昨日她一天都在绣楼盯着,只知道杨记上了新品,至于新品什么样儿,她连见都没见过。
要不是今早有?客人指出她们新推出的绣品和杨记的一模一样,她都还被?蒙在鼓里。
但如今杨显找了赵李氏这个老妪婆作伪证,把这设计弄成了先前桑记的遗留,这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娘子有?些担忧地看向乔月,而乔月只是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她自有?办法。
“桑乔月,对?于杨显与赵李氏所言,你?可认同?”说实话?,听了二人各执一词的说词后,陆谨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决定再看看。
“大人,”乔月目光坚定地看向他,“对?于赵李氏所言,民妇承认,这杨记绣坊,之前确实是我桑家的产业,只是杨东家所说的我窃取创意,侵犯杨记绣坊的利益一事,民妇确实不敢苟同。民妇还有?几句话?要问杨东家,还请大人应允。”
比起赵李氏和李宾的拘谨与怯懦,乔月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陆谨着实有?些欣赏,而且他也想看看她能问出什么样的话?来,便准了她,“允。”
闻言,乔月看向一旁的杨显,铿锵有?力?的发问,“敢问杨东家,你?说这绣样是你?杨记绣坊所绘,那不知出自谁之手?”
“自然我杨记绣坊第一画师李宾李画师之手。”杨显态度十分傲慢,显然是吃准了乔月必定会输。
而乔月问他,也并不是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只是想把话?题引到跪在杨显身后的李宾身上。既然他这么配合,那乔月也不必在跟他废话?,眼神直接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李宾。
“想来这位就?是杨记绣坊的第一画师,李宾李画师了?”她问。
“是,”没想到乔月会忽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李宾一时有?些紧张,尤其是对?上乔月那双澄澈又黑白分明的眼睛时,那种能看透人心的感觉,着实让他心虚不已。
磕磕巴巴道:“正?,正?是在下。”
“好,那我想问问李画师,既然你?说这绣样儿设计是你?所绘,那不知李画师是何时开始动笔的。”
“三,三个月前。”李宾说。
“三个月?”乔月拧眉,“三个月时间,李画师就?为完成这么点儿设计?”
“桑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明白乔月是想对?李宾发难,杨显立刻抢回?了话?头,“这设计,乃是李画师对?着曾经桑氏遗留下来的底稿,一点一点,辛辛苦苦所绘制的。历时三月,可见其用心,但你?不废吹灰之力?剽窃了去,如今却?又出言嘲讽羞辱,实在可恶。”
说完他双手抱拳看向陆县令,“大人,此?举实在可恶,还请大人早下决断,还我杨记绣坊公道。”
如今他人证也有?,物证嘛,这提前玲珑阁一天推出的绣品便是物证,而反观玲珑阁,除了口头之言,可是一点儿证据都拿不出来。
按说人证物证已经有?了,但面?对?杨显的请求,陆谨却?总觉得其中蹊跷,就?旁的不说,就?乔月身上这股子正?气凛然的气度,就?让他觉得她不像是能干出这件事的人。
当然了,断案讲求的是证据,而不是自己觉得,要是玲珑阁再拿不出来有?利的证据,恐怕……
乔月看着陆县令的迟疑以及杨显的小人得志,心知如果自己再不出招,怕是真的找补不回?来了。
既然杨显怕她和李宾纠缠,那她就?偏不合他的意。
这盘棋,虽是杨显布的局,但局面?,却?并不是受他控制的。
“大人,民妇知道此?案现下很难定夺,不若这样吧,既然之前李画师对?着原稿琢磨了三个多月,那想来对?这一类画的绘画技巧也是掌握的炉火纯青,否则他也不敢笃定那绣品的设计是出自他之手。既然我们都各执一词,觉得这设计出自各自之手,那不若就?比试一番,大人看完了再坐定夺也不迟。”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画风,哪怕是同一个物体,不同性格的人画出来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
乔月知道李宾敢在公堂上承认这设计是出自他之手,想必是已经偷偷模仿过她的画风了。
可这么短的时间,哪怕他再厉害,模仿到的也就?只是皮毛,但凡重新换个东西?画,他指定露馅。
对?于乔月的提议,陆县令觉得极好,画画如写字。所谓字如其人,画画也一样,只要两人各画一幅,与之前的设计做对?比,那这设计是出自谁人之手,自然是一目了然。
“好,”陆县令大手一挥,“李宾,玲珑阁的画师有?意和你?比试,你?可愿意?”
“草,草民……”李宾紧张的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冒牌货,若是真要比试,那指定就?露馅了。
可不比那不就?是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