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部电影下来,我紧张得连饮料都没喝下去几口。
出影厅的时候,居然碰到了一样看完电影出来的蒋斯成和余清露。
他们旁若无人地对视着,眉眼间溢满了甜蜜的笑。
下一刻蒋斯成便看见了我们,眼眸中的笑意微微滞了滞,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错愕,不过片刻,他眼睛里的笑又恢复如常,转头看向余清露:「宝贝,你看吧,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看着他跟他的心上人如此强调并解释我们的关系,看着余清露听到这样的解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抽了抽。
二人手挽着手,直直掠过了我。
我傻傻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猝不及防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年一瞥见我的神情,走上前,用他高大的身躯,帮我挡住了不远处的那一幕。
之后他散着步送我回公寓。我们沿着街心公园步行,路灯迷离,斑驳了一地的影。我和李年一并肩慢慢地走着,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
「年一哥,」我突然抬起头,眼睛堪堪到他喉结。他闻声转过视线,我撞入那双黑眸里,小声问他,「你的青春里有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
他微微一怔,眸光透着不明的笑意:「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摇头,一本正经地望着他,安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年一勾唇淡笑,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好,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如果当年把你抱出火场的人不是蒋斯成而是我,你会对我有一点点不一样吗?」
12
我的思绪恍如烟花般一下子炸开,晕晕乎乎地开始回忆。
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大院里的孩子约着一起放烟花。
那天我很不凑巧地有些发烧,便在床上躺着。
或许是见我一直没到场,蒋斯成一个电话就闪过来了,「霜霜,怎么还不下来放烟花?」
「你们玩吧,我想睡会儿觉。」我脑子烧得厉害,实在是一片混沌,草草便挂了电话。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我是被浓烟给呛醒的。
睁开眼睛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置身一片火海之中,脚下的木地板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那天是除夕,大人们都到别院去打牌喝酒了,而蒋斯成他们放烟花的平地离这儿也有点儿距离。
好在火势还未蔓延到自己这边,我捂住口鼻想要离开,却发现门把手烫得吓人,慌乱之下我不小心吸入了几口浓烟,登时呛得我呼吸不畅,世界在我面前天旋地转。
我意识渐渐模糊时,最后感受到的,是一个冰冷的拥抱。
铺天盖地的大火里,玻璃窗户终于到达了极限,耐不了高温爆炸。我朦胧间听到一个少年嘶哑的声音:「霜霜……」
过往的种种顿时铺天盖地地朝我奔腾而来,一切误会都逐渐浮现出明晰的答案。
我从病房中醒来一瞬间,就四处寻找蒋斯成的身影。
在医院拐角处,我碰上了手腕上缠了一圈绷带的蒋斯成,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就是把我抱出火场的人。
那时我还听我爸爸说,「你年一哥昨天晚上刚回来没多久,结果接到任务就又走了。」
我尽量遏制住内心的翻涌,说:「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