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的灯烛烧的噼啪作响,牢里很安静,只赵瑞康一个人在说话。
“世子,我家中从我出生起就很穷,最穷的时候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后来为了能养活我,就将小我两岁的妹妹卖给了别人”。
他眼圈泛红,紧抓栏杆的手骨节泛白,又道:“我那时不懂,以为妹妹去过好日子去了,能吃饱饭了,我当时还很为她高兴,可后来……,后来,我才知道她竟被卖去了青楼,还几经波折,一直到最后,我打听到她被卖到了香云楼”。
“那你们相认了吗?”唐新听他的讲述有些心酸,不禁问道。
“没有,”赵瑞康神色一黯:“她不肯认我,我昨天晚上就是去找我妹妹的,见她一切安好我就走了,却不想,在那家馄饨摊上听到了那两个男人谈论香云楼女子的声音,其中就说到了我妹妹,他的话实在不堪入目,且难听至极,我一时冲动就……”。
“所以你就动了手吗?”陆绍安在旁边听边随手写下他话里的关键信息,闻言问道。
这个案子不由他审理,因此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馄饨摊上的三人起了争执,没过多久就死了一个,死的那个既没中毒,也没有明显致命外伤,可以说死的十分蹊跷。
“我没有,大人,”赵瑞康见他一身大理寺的官服,且看起来官位不低,忙激动的为自己辩解:“我碰都没碰他,是他自己磕到了椅子上,可,那也不会死人啊”。
随后,他又看向傅少恒,恐怕他不信任自己:“世子,他人虽可恶,但我也不至于仅仅因为口角之争就动手,以至于杀了他啊!”
这番话,傅少恒还是比较相信的,他也清楚赵瑞康不是那等冲动之人,便点头道:“我可以相信你,但是这件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我虽现在就可以将你放出来,但是外面的人需要一个交代,你明白吗?”。
“明白!”。
赵瑞康终于如释负重的点点头,他当然明白世子的意思,世子是不希望他出去后还落人口舌,以免日后给王府留下把柄。
待世子命人寻到真相,他便能洗去冤屈,重新回到王府了。
临出牢门前,傅少恒又想起什么,回过身问赵瑞康道:“你妹妹叫什么?”。
不到片刻,只听赵瑞康回道:“世子,她叫赵默儿”。
几人走出牢房,陆绍安命人取来的两卷卷宗也已经送到了他手上,他将其中一卷递给傅少恒,道:“这就是赵瑞康一案的卷宗,这案子不由我办,听说是交给了新来的另一位大理寺丞,明儿我再去帮你打听打听”。
傅少恒接过,略翻看了一遍,点头道:“多谢”。
“少恒,我觉得这案子这么蹊跷,赵瑞康又是你府上的人,查案一事还是得你多费心”。
“我也正有此意,”傅少恒凝眉道:“这事说来不难,但我刚回京,就怕有背后之人故意为之”。
陆绍安闻言,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
二人话音一落,便来了一名小厮,说是仵作已经开始验尸,恰巧陆绍安在,便想喊他去共同一看。
陆绍安应下,又想起赵瑞康一案的尸体也放在那里,便邀请了傅少恒三人同去。
停尸房位于大理寺身后的院落中,占了整整一长排的房间。众人到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陆绍安临走时又嘱咐了几句,便和几人分开,去了仵作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