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隆科多属于哪挂的问题,舜安彦并没有直说,只道:“万岁爷,三叔的事,他自己明白就好,奴才是小辈不便置啄。”
“不便置啄?那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您不是嫌弃奴才家人多口杂,奴才总得表个态度出来,都犯到眼前来了,奴才自然得一马当先地把事儿扫出去。”
康熙愣了愣,打量了他会儿,“哟”了一声。
“才几天呢,怎么觉悟那么快?”
舜安彦哂笑,“在家养病那几日,深思熟虑了一番。”
“所以,你来找朕说漠北,是不去了?”
“去。”
舜安彦从怀里掏出封折子来,“奴才之前给理藩院拟过关于法王封地出资教化学子的条陈,这几日细化了下,恭请万岁爷御览。”
康熙皱着眉头接过,扫了几眼后评价道:“不错。很好。”
他细瞧瞧舜安彦其人,品貌可看,功课上佳,要说人是越来越好,可是这心眼……
“都想明白了还去漠北?你是不是傻?”
“万岁爷觉得五公主傻吗?”
康熙愣了愣,然后用一种老父亲的宽和笑容答:“她可聪明的紧。”
“那奴才该去就得去。”
康熙细想了想,才觉得舜安彦这波倒的确想的对想得深。
元衿这孩子素来聪慧,要是只会吃喝玩乐,只会讨好奉承,那是万万不能入眼的。
“行,算你机灵。”
“奴才还想求万岁爷开恩,允许奴才给公主写信。”
“这……”康熙摆起架子来,“朕让你给她写信,朕能看吗?”
“您……敢让公主知道您看吗?”
康熙想到元衿期期艾艾的样子,浑身一哆嗦,“算了算了,你爱写什么写什么。”
康熙取过朱笔,在舜安彦的折子上写下准奏及交办,让太监送去理藩院。
“你也收拾收拾,等身子再结实点,去漠北跑些日子吧。朕对那个巴拜什么来着的玩意儿是放不下心的,法王封地一事定要看紧了办,等老法王过身,他的转世灵童一定要呈报四公主、苏赫还有理藩院共同参看,必要的时候送京城来,懂?”
舜安彦知道,藏地老喇嘛死讯被瞒十余年,一朝揭发搞出了个叫仓央嘉措的十多岁灵童给康熙弄出了心里阴影,他如今看那些大漠高原的黄教喇嘛各个都不是东西,若不是两边起火,他这次也不能轻易放过巴拜特穆尔。
舜安彦不作他想,答:“是,奴才抵达归化后,会先去法王驻地。”
康熙:“去法王驻地前,你先去大召寺。”
“大召寺?”
大召寺之名舜安彦小时候听过,那曾经是漠北圣寺,可是当年借噶尔臧之事康熙强削大召寺圣寺之名,据理藩院奏报其寺近年来规模急剧缩小,早已没有往昔的盛况。
“再如何也是曾经的圣寺。”
“万岁爷是担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
康熙并不直面回答,只敲敲他的肩膀说:“先去看看,然后仿照着在法王新地造点屋子吧。”
元衿今日从三公主府回宫,等着第二天和康熙的御驾一起回宫。
太后还在畅春园,她也就不去宁寿宫居住,转道去了永和宫看德妃。
德妃是她和四哥的亲母妃,穿来这些年,德妃和她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疏离。
这种不近不远里,大部分的原因是德妃有个比她更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