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兰庭淡淡应下,“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按照公司的规矩,先让大伯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徐兰庭放了话,不等众人反驳便挥挥手,“还有人等着我,就不陪大家吃饭了。”
“正好我也有事儿,咱们一起走。”徐兰庭的母亲起身,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跟身边的男人坐在一起,将夫妻和睦的戏码做足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路上,徐母挽着徐兰庭的胳膊,在自家儿子高大的身形衬托下愈发像个小女人。
“你顺路送我一程,我正好也要去市中心。”女人挽着徐兰庭的手,亲昵地说,“约了人,不能太迟。”
徐兰庭有些无奈:“你今年就不能定下来?这都换了几个了?”
“定什么定?”女人懒懒散散的语调,跟徐兰庭如出一辙,“你怎么不去说你爸?再说了,玩玩儿而已这么较真做什么?”
徐兰庭:“成,随你喜欢。”他低头看了眼时间。
跟陈竹争吵过后,时针已经跨过了午夜迈向了新的一天。
意识到错过了陈竹的生日,徐兰庭眉头紧皱,忽地对身边的女人说:“我叫司机送你,我还有点事儿。”
“这个时间你还能有什么事儿啊。”女人促狭一笑,“忙着哄小情儿吧。”
“他”徐兰庭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是我男朋友。”
女人挑眉,笑说:“庭庭,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男朋友?”她嗤笑一声,“成,你跟你那小男朋友玩儿去罢。”
“妈”徐兰庭不耐烦地将人送上了车,“别叫我小名儿。”
送母亲离开后,徐兰庭去车库里挑了辆布加迪威龙,一路疾驰着往陈竹家赶去。
超跑轻易地超过了路面上的车子,徐兰庭将油门踩到底,一路风驰电掣。
可就在车子飞驰而过的时候,他没有看见街头那个拖着行李箱孤单的身影。
他们在夜色里擦肩而过,一个是迟来的奔赴,一个却是攒够了失望的离开。
当徐兰庭站在陈竹家楼下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该怎么哄那个生气的小朋友。毕竟这一次是他做得太过分,他理当跟陈竹道歉。
可走到那扇紧闭的铁门前,徐兰庭却前所未有地踌躇起来。
徐兰庭想起陈竹冷声说的那一句分手,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方才还能八面玲珑应对饭局上明枪暗箭的人,此刻却在铁锈斑斑的门前暗自忐忑。
终于,徐兰庭想起陈竹曾经提起,会把钥匙藏在门口的花盆底下。
徐兰庭缓缓躬身,从底下掏出钥匙。
他猜测陈竹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打开了门。甚至,想趁着夜色好好抱抱那个多日未见的小君子。
可惜,映入徐兰庭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房子。
他顿在原地,看见整洁的床铺,看见那个老旧的电风扇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看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书桌,上面摆着一本翻阅到尾页的《绿山墙的安妮》
一眼望尽的房子里,一切似乎都没怎么变,却唯独少了那个会一夜夜等着他回家的人。
徐兰庭低头,拿出手机,拨打陈竹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很好,没人接徐兰庭缓步走到书桌前,抬指轻轻划过陈竹写字的地方。
指尖触碰到一张字条,徐兰庭一行一行看过去,不由发笑。
陈竹的字迹不似他人那样端正,笔锋处带着点儿叛逆的飘逸。
正如陈竹这个人,看似温和端方,可骨子里却带着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