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道喜。”龚同庚一幅媚态。
“哦,喜从何来?”朱万山心里已经估计到了是说弟朱万水的事,却不主动说出来。
“你弟弟的事儿,搞定。”龚同庚的语气比自己有喜事还欢快。
“哦。费了不少心吧。”朱万山心中一阵激动,却轻描淡写地说。
“那当然,很难的。全区就一个政审不合格,就空出这么一个。”龚同庚表着功,却说的是事实。
“哦,那是难,也只有你老龚才有那能力办到。”朱万山夸了龚同庚一句。
“这到是,开会时好多人都说要全区拉通看成绩递补,那样一来,还有你什么事儿?为了你弟弟,我不惜得罪那么多人,坚持要在报考职位中以成绩递补。因为我看了,那个政审没过的是报的司法员职位,这不顺理成章吗。”龚同庚立着慌话为自己表着功,也不得不佩服他这种人,事情正反都有理,怎么说自己都有功劳。
“哦,谢谢了。”朱万山的谢谢还是很真诚的。
“谢到不用,就是这次是把孙书记、王区长、田良、仇朝阳得罪完了。”龚同庚的意思是,我是得罪了这么多领导和同事,给你争取来的,我功劳大吧。
“哦,你的恩情我记下了,一定重谢。过几天清明节了,我哥哥要回来,到时我们聚聚,我还有两瓶好酒,我们不醉不休。”有个哥当官就是好使,朱万山心里知道龚同庚心里想的是什么。
“好的,好的。”好你个王干精,终于做了件好事。放下话筒,龚同庚笑了。
三月九日上午十点,山椿从区公所出来,手里拿着填好的招聘干部聘用合同,要去黄莲乡政府签字盖章。这次的招聘干部,只有山椿一人分到了黄莲乡政府。
但,山椿不知道黄莲乡,从来没去过,不认识去黄莲乡的路。
怎么办呢?山椿站在南津镇十字口,脑子里思考着。在街口问了几个人,说是从南津镇去黄莲乡,有二十六里路,通公路,但没有通客车,只有拉货的大车过路和乡里的手扶式拖拉机偶尔会来南津拉货。二十六里,比南津回罗汉乡要近四五里路,走着去吧。山椿迈开腿按别人把的方向,准备沿公路走着去,说是有小路可以近四五里,但山椿怕走小路会走错道,只有沿公路走吧。
“嗨,山椿,去哪儿?”刚出场,走到南津坝哪儿,山椿听到有人喊。
“哦,宗建,你干嘛。”山椿一看,是高八零的左宗建,插班到山椿班上来复习时,和山椿一个铺睡了一年。去年还是没考上,耍了个女朋友的哥哥是县政府里的,就把他弄到南津镇广播站当了广播员。
“我刚回了一趟家,回镇上去。你娃没上课?去哪儿?”宗建把一辆全新的山川加重二八自行车停下,也没下车,用脚支在地上回答。
“我考了招聘干部,要去黄莲乡签字盖章。”山椿急切地说。
“你娃考起招聘干部了?不考大学了?”左宗建问。
“不考大学了。”山椿原来还做着一边当干部,一边复习去考大学的梦,可经区公所龚领导的一番开导和威吓,心里死了再考大学的心。
“招聘干部也是农村粮,你娃和我一样,没吃国家粮的命。”左宗建是乡上的广播员,也就是乡镇的五大员,不仅没有城市户口,国家粮,更不是干部编制。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去过黄莲乡没有?”山椿心里想着要去黄莲乡签字,有些着急。
“我当然去过,我有亲戚在那边,乡广播站的我也认识。”左宗建说。
“哦,我可一个人都不认识。”山椿说。
“弄球远,你走路去?”左宗建想着那近三十里的山路,觉得走路去太难了。
“没车,只有走路,连方向都找不到,还是问的。”山椿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只有走路去。
“你没去过黄莲乡?”左宗建又问。
“从来没去过。”除了自己的家乡,和到南津读书要经过的观音乡,全区,山椿再也没去过别的乡了。
“那你娃先不给我说,我送你去。”左宗建说。
“没想到哪么多。”山椿一心想着走路去,根本没想到找人送,也找不到人送。
“走嘛,我和你去,只是这自行车,我才买,才学会骑,还没载过人,只有慢慢的骑。”左宗建决定送山椿去。
“好的。”宗建调转自行车,山川坐上了后架,宗建蹬着脚踏,一拐一拐的上了路。
“你中午不放广播吗?”坐在自行车后架上,山椿问,他怕耽误左宗建的工作。
“今天该我休息,有人放。”广播站都是两个人,轮流上班。
去黄莲乡的路很多都是爬坡,二人路平坦时就骑上一段,爬坡时就推着自行车走,就这样也摔了两次,有一次还摔进了路边的沟里。
中午十一点半,山椿二人来到黄莲乡政府,山椿来不及看这个即将生活的地方,随着宗建来到政府办公室。
“签字,去找广播员老夏。”乡政府财粮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听了山椿说来签字,就说到。
“为啥?不是政府签字么。”山椿没明白。
“喊你去找老夏,你就去找嘛。”财粮不愿给山椿罗嗦。
“走,找老夏。”宗建拉着山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