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怎么就受骗了呢。”山椿好奇。
“就是那些龟儿子吹,参加梅花党是保大领导的,是革命的组织,我先是不信。过后又说参加了梅花党要解决工作,要进城工作,还要转城市户口,吃国家粮。儿子儿孙都是城里人了。唉,太想离开农村了,就眯糊了,上当了。”一声叹息一阵摇头。
“哦。没事儿,过去了。”山椿安慰道。
“过不去,过不去了。子女也抬不起头。你看我们昌娃这回儿考起了,都没去成。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唉叹。
“别呕气了,你身体再呕就废了。”胡仁昌心痛着老爸。
“叔,那我就和仁昌走了哈。你好好保重。”山椿说,他不想再看胡道学那一脸的愁容和后悔,看着让人难过。
“你们去吧,我这命那天也就交待了。”又是一声恸哭。
“你爸没事儿吧。”路上,山椿问。
“唉,一说起就呕气,可有什么办法。当年在受审查时,身体受了伤害,本就不好,加之心中对自己有怨,得不到舒解,越积越深,身体就一点一点变得更糟了。这次我的事儿,对他的打击就更大了,我还真有些担心。早知这样,我就不去参加考试了。”胡仁昌回答,这到是一个有孝心的人。
“参加考试是机会,考上了是你的能力,你证明了自己,也是有价值的。”山椿安慰到。
“还有什么价值哟,就这么过着吧。”胡仁昌摇摇头。
“会有的,社会在进步。今后有什么打算?”山椿问。
“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家里日子很不好过。缺钱,少了肥料,粮食收成就少,不够吃。还要拿粮食去换钱买油盐和种子化肥,这样一来恶性循环,不好办。”胡仁昌高中毕业回家种了几年地,对这些看得清。
“可以出去找活干吧。”山椿建议道。
“一直都打算出去的,可家里老人这情况,还有弟弟妹妹还小,走也走不了。但,这次过后,我还是想出去。年前有人给我说了门亲,人是长得难看,但心好,健康,劳力强。先我是不同意的,这一来,只好同意了,打算娶过门,让她在家种地和照护老人,我出去闯一闯。”胡仁昌经此一变,也沉下心来思考了自己的未来。
“这样好。”山椿赞同胡仁昌的计划。
“打算好久走?”沉默了一阵,山椿问。
“过两个月吧。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再说。”胡仁昌幽幽地说。
“两个月,好。你走之前来找我一趟。我分到黄莲乡政府上班了。”山椿心想着自己上两个月的班,应该可以帮助胡仁昌一把。
“好。”胡仁昌爽快地答应了。
“你们到了?”山椿和胡仁昌走得慢,到家时都十一点了,张竹、兰英、王芳都来了。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
“小胡,早啊。”妈妈从厨房出来招呼胡仁昌。
“不早了哦,几个政府官员都在等我了,晚了晚了。孃孃,你受累了,麻烦了。”胡仁昌是个调节气氛高手。
“好的,你们坐。”妈妈又去忙活了。
“王芳,你怎么来了?”山椿问。
“闻到饭香,岂有不来之理。”王芳笑起来,一对酒窝深深的很好看。
“你在哪儿哦,就闻到饭香了?”
“老孙有顺风耳,我老王有顺风鼻哈。”还没看出王芳还是个这么活泼的女孩。
“还老王,你几岁了?”胡仁昌笑道。
“本老王今年二十一了,比你们大哈。”王芳还真看不出二十一岁了。
“我也二十了,张竹应该比你大吧,你也好意思称老王?”胡仁昌笑道。
“哈哈哈,她哪是顺风鼻哟,是顺风耳,老孙的子弟。”兰英说。
“怎么说?”胡仁昌问。
“她是我在乡上碰到,听我说的。我就是那一股顺鼻风。”兰英也调皮。
“都是当干部的人了哈,要严肃。”胡仁昌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