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两人站在外头庭院里等了两刻钟左右的功夫,陆想容只觉得手指都冷得似乎有些僵直。
正当此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宫女走了出来,对着廊下站着的二人道:“实在不巧,太后昨夜没歇好,今儿晨起便有些头疼,刚刚用了汤药才稍稍好了一些,便想着要去寝殿里小憩一会儿,怕是不能接待两位殿下了。”
听说太后不打算见他们,陆想容连站在寒风当中等人的最后一丝怨气也没了。
她一直都知道太后讨厌萧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今天过来慈宁宫敬茶,太后一定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话,说不定还会刻意为难上几句,来个下马威。
虽然迟早要见到,但陆想容还是存在几分侥幸心理,觉得能避过一时是一时。
方才在出行前听了钟嬷嬷的话,再想到要来慈宁宫里面见太后,陆想容的心里总感觉有块石头一样的堵着,再没想到今天早上请安的是事情会解决得这样轻松。
想到这里,陆想容的语气也不免多了几分轻快:“这当真是不巧了,还望太后保重身体,等太后安康后我们再来请安。”
陆想容跟那姑姑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和对方话别,在她回身的那一瞬间,萧攸看清了她脸上的神情。
是隐隐的雀跃。
作为皇家新妇的第一次敬茶请安,今天怎么都算不上顺利,她却脸上丝毫不见失落和委屈,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舒缓表情。
不知为何,他的心情没由来得随着她好了起来。
萧攸送陆想容回到皇子所后,转头去了上书房。
陆想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出门的时候脸阴沉得要滴水,回来的时候竟然心情不错。
果然这位未来的帝王性格上是有些阴晴不定的,外界对他的评价终究还是对上了不少。
皇子们在如今这个年纪,能做的事情除了办差就是读书。
萧攸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但因着一直尚未成婚的缘故,所以跟办差无缘,只能日日闷在宫城内,和一众弟弟、侄儿们一同读书。
对于出身皇家的他们来说,安稳读书也是一件很好的差事,故而即便皇子们建府出宫后,只要没什么正经差事的,也都是要早起入宫读书的。
昨夜被他折腾到了很晚,今天去乾清宫和慈宁宫请安又消耗了很大一部分能量,陆想容回去后顾不得其他,只想回到塌上安稳补眠。
只是这补眠也没能睡好。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春生的唤“姑娘”的声音。
陆想容睁开眼睛,拿疑惑的目光看向对方。
春生俯下身子,将陆想容扶下床来:“慈宁宫那边来人了,说是太后醒了,请四皇子妃过去说话。”
陆想容心中突然生出了老大的不平衡。
太后要睡的时候,他们等在慈宁宫廊下的寒风里,太后这会儿醒了,又把她从睡梦当中叫起来说话。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陆想容认命地起身,复又穿好今早去慈宁宫行礼的衣裳,跟着慈宁宫来人拜见太后。
这次过来皇子所请她的人正是慈宁宫大总管佟喜,也是太后跟前的红人。
佟公公亲自来请,也是表达了太后的一种重视。
陆想容不知道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依然穿好了衣服顺从地跟着佟喜去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