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资本,资本才是专业的狗头。
正宁帝深深看了萧景曜许久,十分赞同胡阁老的话,“你确实是陶朱公在世,适合去户部。”
正在拍桌狂笑的胡阁老顿时更开心了,“陛下圣明!”
李首辅等人下手慢了一步,只能扼腕。
说完薅商贾们羊毛的事情后,萧景曜还提到了办报纸的另一种好处:掌握舆论。
大齐倒是没有文字狱。但因为民众受教育水平普遍不高,放眼望去,遍地文盲,民智未开,就容易受人蒙蔽。
比如某个一心只想造反的轻水教。这个时空,周朝灭亡了,轻水教就反梁复周,梁朝灭亡了,它又跳出来反楚复梁。现在大齐灭了前楚,它又开始哔哔反齐复楚了。
萧景曜也只能说,这是个神奇的组织。真爱是造反,口号就随便喊喊。
轻水教起事,大多是假扮道人神婆搞封建迷信,蒙骗老百姓。老百姓不明所以,迷迷糊糊就被他们给带进沟里。等到官府派兵抓人,他们溜得倒是挺快,只是苦了老百姓,莫名其妙就成了阶下囚。
萧景曜觉得,可以在报纸上再增加一些破除神棍神婆招摇撞骗的内容,然后再戳穿一些骗术,附以真实事例,让老百姓们对骗子有戒心,不再被蒙蔽。
萧景曜听过,轻水教有人祭行为,选童男童女和妙龄女子献祭给他们的轻水神。
这等拿人命献祭的教,当然是邪教。萧景曜当然要抓住机会,趁着报纸这个利器,戳穿他们的一些骗术,免得有更多的老百姓上当。
官府爱民如子,担心百姓受骗,可见正宁帝之仁德。
等到百姓们对《大齐日报》越来越信任,其他居心叵测之人再想搞事情,也得掂量掂量他们还能不能煽动他们眼中的愚民。
正宁帝和六位阁老继续用火热的眼光盯着萧景曜,看得萧景曜背后隐隐发凉,但萧景曜坚强地稳住了,没有露怯,对着他们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镇定道:“臣只能想到这些,让陛下和阁老们见笑了。”
李首辅和胡阁老几人对视一眼,齐齐向正宁帝道喜,“恭贺陛下再得一肱股之臣!”
他们先前的评断是错的。萧景曜不是有阁老的天分,他现在就能入阁给他们打下手了!如此机灵聪慧,走一步看十步的后辈,当真令人惊喜。
正宁帝开怀大笑,看向萧景曜的目光格外满意,起身拍了拍萧景曜的肩,“朕和阁老们都对你寄予厚望啊!”
萧景曜躬身道:“陛下和阁老们谬赞了,景曜愧不敢当。”
“这可不是谬赞。”
正宁帝眉目疏朗,眉心的川字纹都笑开了,“如你这样的官场新秀,还未历练过,大多只会照本宣科,从经史子集中找先人之例。像你这样奇思妙想的,寥寥无几。更别提你还能给出具体可行的办法,一环扣一环,算得清清楚楚。阁老们这声夸赞,你当得起!”
胡阁老也点头,“有本事的人,才华是遮掩不住的。”
正宁帝更是得意,这可是朕的祥瑞,合该有这样出色的表现。
有了萧景曜这个祥瑞,不知能解决朕多少烦心事。看看,他这一出手,未来几年,朕都不用再为国库钱粮发愁了。
李首辅毕竟更老辣一些,等正宁帝笑完后,李首辅沉吟片刻,又补充了一个想法,“若是办报纸十分有用的话,朝廷或许可以再重新请大儒来正儒经,为儒经做注。”
正宁帝和其他阁老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李首辅这话有何意思。
李首辅微微一笑,“如今在世大儒,北有孔垂玉,南有徐世经。他们各自见解不同,骂战无数次。若是朝廷在报纸上放出要重新注儒经,理儒学的口风,恐怕这两位大儒立马就要马不停蹄地进京了。”
“这两位大儒可是儒学的泰山北斗,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巍峨山岳,追随者无数。他们若是进京,则天下读书人归心也。”
封建时代的民心,很大程度上指的是士人之心。他们握着笔杆子,能写诗词,做文章,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是掌握民间话语权的那一波人。
萧景曜说控制舆论,占领舆论阵地,李首辅立即将天下读书人都围了进来。
这才是占领舆论阵地的最快方法。
这个时空中,孔家没有被封为衍圣公,没有萧景曜记忆中的那些特权。所以孔氏族人没有仗着孔子的名头,将曲阜百姓当成家奴,犯下累累罪行。
没有这些优待,孔氏族人倒也出了不少大儒。李首辅提到的孔垂玉,便是现如今的儒学大家,倡导孔孟之道,复古之学,是古学代表。徐世经则是今学领袖,所以两边掐成了乌鸡眼。
萧景曜暗道学会了学会了,时代差异得注意。这可不是全民教育的时代,民智未开,普通百姓没法明辨是非。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