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最前头的杨大郎也感慨,“我娘睡觉的时候,他让阿柚在院里玩,他自个把里面的杂草全都弄干净了,看着舒服了很多。”
说到他们家那个院子,姜白芷这个没多少艺术细胞的人,还觉得蛮可惜的呢。
“你们家院子那么大,以前东云婶子照料着,院里姹紫嫣红的,确实好看。但现在她没精力管了,里头的花花草草要么蔫头耷脑的,要么枝节错乱的,还占着那些地,挺可惜的。”
听姜白芷这么说,杨二郎也来劲了,干脆停下来,等姜白芷走到他齐肩的地方,再跟她并排往前走,嘴里叭叭叭不停,“我之前也这么跟我娘讲过来着,她还挺舍不得那些花,但我们兄弟几个哪里会伺候花草啊,能让院里那两颗枣子树好好活着结枣子就不错了。”
“我家也没太多地,两亩水田,是托宗族里照料的,我们每年收小半的粮食。菜地根本没有,就只能在院子外头,在那一圈橘子树下头随便种点东西,那点菜,都不够我们家几个人吃的。”
“我看你家院子里改成种菜之后,一年到头都有吃不完的小菜,多好啊。我娘怎么就想不开呢,种那些花有啥用,闻着香气也不能叫她身体更好一些啊。”
杨二估计是早就想说这件事了,原本沉默寡言的性子,愣是在姜白芷跟头讲了这么多。
姜白芷觉得他这么吐槽的样子有点憨憨的,忍不住抿嘴笑了笑,然后才劝慰他,“每个人心里头总有些挂念的东西,一时半会是放不下的。那一院子花花草草,到底是你爹亲手从山上各处挖回家的,现在你爹不在了,你娘就这些个念想,哪里舍得轻易除了它们。”
“啊,这样啊……”一听姜白芷这么说,不止是杨二,就连前头的杨大郎,也沉默了好久。
仔细想想,他们好几次提出要把院里的花草给拔掉扔了,对他们的娘亲来说,其实挺残忍的。
“要不然,我们开荒地种菜吧。”杨大郎提议道,“二郎,你不是说跟白芷约好了,要在哪弄荒地种玉米啥的吗?顺便弄一块地,咱种点小菜吧。”
杨大郎没说的是,老让姜白芷送小菜给他们家,等姜白芷定亲了,这就太不合适了。
两家关系再亲近,还是该有点距离感的。
杨二郎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菜地还是离家近一点更方便。他们经常要出门打猎,摘菜洗菜这种活,会让阿坤做。可阿坤没到十岁,他干点啥事,还得带着三岁的妹妹呢。如果菜地开在远处的大河荒地那,他们也不放心阿坤带着三岁的阿柚跑那么远。
“其实也不一定要把院子里的东西全挖了。”姜白芷知道杨二郎在担忧什么,杨二郎在她跟前,讲的话稍微多些,会透露出他在外面的时候经常会担心家里小的两个。
“怎么说?”杨大郎对他们家那一院子的花草,其实真觉得有点麻爪。
姜白芷想了想,就说:“你小叔家的屋子,不是离你们家很近吗?”
杨小叔死了之后,由于阿坤、阿柚两孩子被接到杨大郎家这边过日子,他们家那会儿,病的病、伤的伤、小的小、弱的弱,真没精力额外打理好小叔家。
所以,经过了三年多,杨小叔家那院子,荒芜得都不能看了,野草长得快高过院墙了,里头也不晓得有没有蛇做了窝。
杨二郎以为,姜白芷是让他们把小叔家打扫干净,在小叔家的院子里种菜。
“其实,我之前有跟阿坤讲过,他家一直那么荒废着,等以后他长大了,带着阿柚回去住,那屋子也估计住不了人了。”杨二郎是有认真思考过很多事的,“只是,我中午不去山上的时候,想着先把小叔家院子清理一下,结果……”
他把手里那个麻袋抬起来晃了晃,“花了这些天,只清理了一边的杂草,还附赠这么多的菜花蛇。”
三年没住人的空屋子,已然变成了蛇窝。
姜白芷刚刚不知道那麻袋里装了啥,知道是一堆蛇之后,感觉头皮都发麻了。
她不怕一条蛇,但是,如果是一窝蛇,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滑滑腻腻的,她会害怕。
“你离我远点……”她撤后几步,不愿意跟杨二走在一起了。
杨二不知道姜白芷怂这个,不过,他自个挖出蛇窝来的时候,也是瞬间炸毛,吓得不清。
“这些菜花蛇是窝在院子外头那些石头、青砖间隙里的,还有把翻过来的水缸做窝的。我之后要是有时间,还得慢慢清理一下。”
如果那屋子里只有一两条蛇,杨二郎不会动它,因为有保家蛇这一说法。但现在这情况,明显是空屋被占成了蛇窝,而且屋主夫妻俩都死的不算安宁,就不能按照保家蛇来看待这些外来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