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现在的海曼已经不是从前那位娇弱的少女了。
安徒生控制着自己的速度,让海曼始终无法靠近他。
这场“你来追我啊”的游戏从郊外一路上演到了河边的大道上。
远远的,安徒生看到了几辆马车朝这边走来。
马车上的标志和周围的士兵,昭示出了马车主人的身份。
“前面的人站住!”士兵们飞快地朝安徒生的方向围了过来。
安徒生停了下来,撑着膝盖,装出了十分疲惫的样子。
回头看去,海曼果然没有继续追过来。
“什么事?”其中一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王储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殿下,有个小孩在路上跑。”士兵恭敬地说道,“他身后还跟着人,但那人看到我们后就往旁边的树林去了。”
安徒生平缓了下呼吸后,就想走到路边,免得挡到了贵族们的马车。
“你的名字?”王储透过车窗看向了安徒生。
隔着玻璃,王储的面容像是水中的倒影般有些模糊不清。安徒生有些发愣地盯着他的蓝眼睛看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
他立刻行礼,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听过你的名字。”王储的目光在安徒生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加斯特神父跟我提起过你。你的父亲受到了巫术的毒害,而你的母亲则是重要的证人。”
安徒生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他的母亲玛利亚请女巫作法的事情,可大可小。
可以说她受到了血女巫的迷惑,也可以说她背弃信仰是不坚定的信徒。
安徒生不知道王储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不敢说太多。
“上来吧。”王储让侍从打开了车门,“正好顺路。”
安徒生用力擦了擦自己的手,紧张地登上了马车。
这是他第一次坐马车。
马车的内部铺着柔软的暗红色毯子,车内空间非常宽敞,柔软的座椅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两边的椅子中间还有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各种精致的糕点和冬日难以见到的水果。
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丹麦下一任的国王,安徒生坐得笔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极其担心自己会做出不符合礼仪的事情。
他能够感到,车里除了王储外还有别人。
“让他跟着走不行吗?”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清亮却带着不耐烦的情绪,“让个平民小孩跟我们坐一辆车,等下阿尔克赛那家伙又要说半天礼仪了。”
“刚才有人在追他。”王储温柔地说,“他跑得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刚好带上他也没关系。”
“哼,烦死了,我可不想去贫民窟!”年轻男人跟王储说话时随意的态度,让安徒生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