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良久后,终于传来恩赐一般的声音。
顺安一脑门的汗从里头出来了。他朝外摆了摆手,叫伺候的人离远些。
赵孔明把顺安拉到一旁,他也不敢高声说话,只能跟顺安打了两个眉眼官司。趁着指挥着宫人散开之际,他偷偷的往殿内瞥了两眼,只看到烛火之下太后的脸阴沉的如同大雨之际的乌云。
他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了。
刘嫖:一天天的,我快成救火的了
窦漪房:不孝儿子
刘启:偏心老妈
窦婴:呦呵呵,我升官啦!还是要抱皇帝的大腿啊!感谢陛下恩典!
窦婴成了太子太傅之后,窦家在长安城中风头一时无量。原本窦婴因为镇守荥阳有功被封魏其侯时,窦家便隐隐有发迹的迹象,现在算是彻底的出人头地了。
“东西都送过去了?”刘嫖坐在廊下,看着远处盛开的牡丹。花丛之中,阿娇像蝴蝶一般在之中穿梭,正在霍霍花朵。
“是,奴才本想将贺礼放下就回来的,但是窦家夫人亲自接见的奴才,就耽搁了些许的时候。”安德山笑着回道,“现在窦家可热闹了,门外的马车足足占了两条巷子。”
刘嫖淡淡的扬了扬嘴角,却不曾说话。
任命窦婴的圣旨下了之后,也不知怎么的,窦漪房便吩咐下人不叫窦婴前往长秋宫面见了。她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表面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全的,所以才会派人去给窦婴送了贺礼。
“窦夫人还问奴才近来公主和县主可好。想叫奴才给您递个话,窦夫人十分喜欢县主,想问问县主可有心思到窦家玩闹。”安德山说道。
刘嫖刚刚扬起的嘴角又渐渐放了下去。
“这马上天气就热了,怕公子和小姐出去中了暑气,还是就算了吧。”
过了一会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接着吩咐安德山道:“府上的夏装抓些紧,趁着六月还没到,赶紧发下去。还有下头人喝的绿豆汤。这次若是碗里只有薄薄的一层豆子,就把厨子赶出去。”
这说的是去岁盛夏的事情。
去年她是带着孩子去长门园避的暑,没在府上过。回来没多久呢,就听说府上的存留的厨子不好好干,克扣留守下人绿豆汤的事情。当时她就发了火,罚了厨子两个月的月钱。今年她们一家保不准还会出去过暑,所以提前敲打一下下头的人,省的他们再趁着她不在,克扣小丫鬟小杂役的东西。
安德山讪笑了两下,腿脚麻利的下去盯着去了。
等人走后,刘嫖朝陈若华扬起一个温柔的笑意朝她说道:“阿娇,快别跑了,到我这边来。”
“阿娘,”陈若华小跑着过来,衣服上挂着叶子,脸上有些许的红色斑点,一看就是蹭上去的鲜花汁子。她手里攥着一朵牡丹花,献宝一样的将手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问道:“阿娘,好不好看?”
那大红的牡丹被攥的紧紧的,花瓣皱巴巴的,但还能看出它在枝头雍容华贵的样子。
“好看,”刘嫖将花接过来,捋了捋花瓣,然后簪到阿娇头发盘成的小包包上,“就是这个脸啊,可不好看了。先擦一擦,等会回屋洗个脸。”她这般说着,拿出手帕在陈若华的脸上抹了两把。
“嗯。”陈若华开心的点着头。
“不过你怎么单单喜欢牡丹花?”刘嫖捂着嘴笑了笑,那么大的花苞把陈若华整个头发都盖住了,乍一看像这花是从她的头顶长出来似的。“旁边不是还有栀子花啊,杜鹃吗?”
陈若华显摆似的摸了摸头顶的花朵,“它好看。比其他花大,红。这么多的花,我最喜欢它了。”
刘嫖怜爱的看着她,脑海中却响起刚刚安德山的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