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姐儿没说错。”
“芳娘子,春娘子,夏姐儿三天两头就把事情丢给咱们。”
灶房的仆妇厨婢在此刻拧成一条绳,既然已经得罪了夏姐儿,他们索性把夏姐儿的往事全说了出来,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
春姐儿瞧着众人眼底的厌恶,再看一眼还满脸不服气的夏姐儿,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春姐儿和夏姐儿是在河头村里长大的,别看村里现在家家户户富裕起来,也渐渐开始注重体面。
就去年的时候,为了谁家卖菜卖蛋多几个铜板,又或是谁家偷了隔壁家一把菜的事都能闹得鸡飞狗跳,且不说各种脏话都能骂出口,就是掐架那也是再常见不过。
春姐儿素来不喜那般泼妇作态,也教妹妹不要去看,却不曾想夏姐儿早早就染了一嘴的脏话,打骂起人来和那村里的泼妇一模一样。
这些也就罢了,春姐儿都懒得去说。
只是她想着自己还以为夏姐儿学好,与她买了双上等的绣花鞋,又是教她好好努力,往后好与她一起置办铺子……哈!
春姐儿登时觉得她是瞎了眼,心中的失望如潮水般涌上前来。只是她到底不愿在旁人跟前教训夏姐儿,狠狠推了把夏姐儿,教她与自己回屋里去:“你还想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赶紧跟我回屋子去!”
回到院里,春姐儿直言道:“明日一早我就教人把你送回村里去,你别再呆在城里了。”
夏姐儿这回是真慌了,脚步一顿急急喊道:“不,不要,我不要回去!”
春姐儿丝毫没有心软,冷着脸道:“我上回已与你说了,你吃得了苦我才让你呆着,你呢?”
“我已给了你一次机会。”
“上回我还以为你改过自新,好好做事……结果呢?你竟是把自己当主人家,仗着我的名头欺负起灶房里的仆妇婢女。”
这点才是春姐儿最最最无法容忍的。
她在前面好好经营着名声,结果夏姐儿却是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
夏姐儿名声不好听,她这当姐姐的又能好听到哪里去?春姐儿下定决心,不再听夏姐儿辩解,与简雨晴那请了假,次日一早就带着夏姐儿回了河头村。
春姐儿爹娘听得傻了眼,尤其是春姐儿爹还不太信:“春姐儿,那丫头不会说谎吧?夏姐儿多乖啊!”
“就是就是。”
“她要是乖,就不会把粉丝坊的工作给了旁人。”春姐儿见爹娘反应,登时拉长脸子,知道两者默认夏姐儿寻上扬州城的事。
她把夏姐儿做的好事一一说出口,对着爹娘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春姐儿爹娘原本那些个心思都被女儿逐一翻出,一个个垂着脑袋。他们不敢反驳春姐儿,目光忍不住落在夏姐儿身上:“你这丫头……”
“我们都教你听话了。”
“这回村里,还不知道旁人要怎么说呢!”春姐儿爹越说越气,手掌直用力拍打大腿:“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没得了前程,连粉丝坊的活计都没了……”
说到这里,春姐儿爹又看了眼春姐儿。
不等他开口,春姐儿便断然拒绝,她瞅了眼垂着脑袋不说话的夏姐儿,道:“你们还好意思责备夏姐儿,要不是你们也心动了会有这等事……”
夏姐儿坐在炕边,垂着头不说话。
春姐儿娘瞧着不吱声的小女儿,心里疼得厉害。她伸手揽着夏姐儿:“不爱学手艺也无妨,之前来了好几位媒婆呢……阿娘与阿爹给你寻个好人家。”
“有个县里开杂货铺的,瞧着不错。”
“还有个是隔壁村,家里虽说清贫了些,但还是个读书的,瞧着往后定然有出息。”春姐儿娘思量着,很快从记忆里翻出几个人选来。
夏姐儿闻言,急道:“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