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蜗于长沙湾码头、架在海上的一排排棚屋,不金不银也不红。
阴天的傍晚更显老旧苍凉,终于让人想到这座国际大都市,曾经只是一汪小渔村。
警戒线拉在远处步行才能抵达的一片滩涂,许多渔民吸着烟抱着膀忍着海风探头看热闹,家怡跟着队伍跑过去,只跑了几步就满脚泥沙。
这里的沙粒中混着贝壳碎、小海星等,踩在脚下咔嚓咔嚓的感觉很奇特,偶尔硌脚就是踩到了大家伙。
风里卷着腥气和某种臭味,众人一边靠近一边戴口罩和手套。
尸体是套在尼龙袋子里被海浪冲上来的,尸体严重白骨化,显然已经在海里泡了很久,现场没有脚印可以采集,袋子和尸骨上就算曾有指纹也已经被毁坏了。
“袋子被刮破了,应该是反复冲撞棚屋后,被钉子刮开的。”陈光耀站起身朝着远处的棚屋望去,那些屋子下的木架上有许多钉子用来固定。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一圈儿,没看到刮下来的尼龙袋碎片,但想来就算有也对案情无用,便又折返。
“现场没什么好勘察的,渔民发现后立即报了案,之后就没人敢靠近,直到我们来,没有人碰过。”陈光耀叹口气,转头对法医官许君豪道。
“嗯。”许君豪拉开尼龙绳,简单在里面看了看,便点头示意下属抬尸。
等尸体在车上安顿好时,几位探员也跟附近的渔民采集好了笔录,大家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凶手应该是有车的人。”警车回程路上,方镇岳已经开始分析。
“是,那么个大袋子要运到港口丢下去,很难不被发现,除非开着车,将尸体放在后备箱里。”福皱着眉头应和。
“如果是附近的渔民作案,应该不会把尸体丢在自家附近。”林旺九也做了初步推断。
“是。”方镇岳点点头,“现在线索太少,回去看看法证科和法医部的报告吧。”
“嗯,我们会检查化验一下尼龙袋,还有袋子里的东西。”陈光耀点头。
“……”许君豪望着警车地上的运尸的小棺,即便离开了海滩,尼龙袋中仍有海水渗出——所有细节都显示着验尸和化验上的困难。
虽然白骨化的尸体不臭,不需要做深度解剖,但为破案考虑,他倒更愿意忍受恶臭和可怖的腐烂,至少线索和信息更多。
如果说尸体会说话,那么白骨化的尸体,能说的,也不过寥寥数语。
……
法医室里,静得窒闷,只有法医官许君豪的声音偶尔打破这凝固的空气:
“大概十岁左右,一米七五左右男性,头骨、胸腔等都没有伤口,颈骨前侧有非常轻微的锐器痕,但很难判断它的具体来源了。如果不是冲上岸时与什么锐器有摩擦,那可以推测,凶手使用锐器割死者喉部致死……这一刀得割得很深,割透气管、食管、喉结、甲状腺软骨……才能碰到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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