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声音停顿了足足一分钟,久到让人怀疑是否已经挂断,才听到有人说:“您高兴就好。”
时偏星有些疑惑的看着话筒,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对方的语气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的不满?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他放轻脚步挪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道缝,面无表情的男人推着送餐车从他门前走过,最终停在前方的一扇门前。
在他扣响门铃后,窄小的送餐口处伸出了一只苍白细长的手,那只手的指尖染上了一抹红色的颜料,迟缓而僵硬的抓住饭盒往回收,紧接着便是骨骼转动的一声清脆的“咯嗒”,门后像是藏着一只行动僵硬的丧尸。
时偏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手看,突然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将他笼罩,像是被冰冷的蛇类动物盯上了一,他的眉心突突的蹦,呼吸不自觉的开始急促。
他警惕的转过头,却什么都没看到,走廊一侧雪白的墙壁向东延伸看不到尽头,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冰冷的光芒照的他大脑眩晕。分明是即将通往艺术之岛的豪华游轮,但这一刻,时偏星却怪异的感觉,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监牢,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时偏星将手背抵在唇边死死地咬住,直到鲜血溢满口腔、刺痛感从手背蔓延到全身,等他回过神来时,送餐车已经走到了最远处的第七扇门。
这扇门的主主角有着长长的指甲,手背和手腕处布满狰狞的划痕,一把抓住饭盒往回抽,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远远地传了出来。
“嘭——!”取餐口被暴力关上,送餐员突兀的转过头来,黑漆漆的瞳孔无机质的对上时偏星,“陆先生,请随我来餐厅用餐。”
被发现的时偏星心头猛地一跳,却克制住了后退的冲动,“好。”他冷静的走出来,一边看着男人的背影一边暗自思索,那股锋芒背刺的感觉是来自这个人吗?
不是他。
时偏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开始梳理相关信息。
根据他刚才看到的内容来说,离他最近的那扇门的主人应当是一位画家,最后一人身份不明,但有很强烈的攻击倾向。
至于他,陆耐意,职业是作家。
原身孤僻、自闭,与亲人关系冷淡。十八岁那年家里破产,父亲跳楼身亡,母亲看着无法依靠的儿子终于也选择了自杀。
陆耐意开始自责自己对家人的冷漠,只是这于事无补,于是他将所有的精力更加疯狂的投入到写作之中,似乎只有写出经典作品,才能证明自己过去的一切选择是值得的。
23岁这一年,穷困潦倒的他濒临绝望,却意外收到了来自萨安塔岛的邀请函。
——邀请最具有潜力的作家陆耐意来我岛采风,愿你能写出震惊世人的艺术作品。
时偏星的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出,陆耐意生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血,无边无际的血淹没他的眼珠,然后是身体被一点点切割开,最后是一个模糊到无法辨别的声音在说:“你现在,属于我了。”
他猛地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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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餐桌两排十二座,每个座位上都精心的摆放着餐盘刀叉,但除了时偏星所坐的一个位置,其余的都是空位。也就是说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走出房门用餐。
冷冰冰的白色餐补、空荡荡的十一个位置,仿佛是在陪他进行最后的晚餐。
墙角等待吩咐的侍从们清一色的面无表情,但却又奇异的能从他们黑漆漆的眼珠中看出几分怀疑,像是在打量对艺术如此儿戏的他,到底是不是艺术之岛的客人。
又像是带着几分指责,控诉他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全身心的投注到创作中,仿佛他出现在餐厅里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只有送餐桌推到他的面前,依旧是那位面无表情的侍从,他将客人点好的餐品摆放整齐,又将一叠小巧的甜品送到时偏星的上面,说:“这是狄安娜主厨特意为您准备的,希望适当的糖分能激发您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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