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半跪在地上,对李娇行了一礼。少年双手抱拳,抬头,目光灿若星辰。
李娇却觉得心中酸涩,只是道:“上战场,你不怕吗?”
“自然不会!我是男人了!”
立冬大呼了一声,忽又停顿住,抬头小心的看了李娇一眼,低声道:“还是有一点点怕的,不过就只有一点点,我是男人了,就该上战场,保护燕国百姓!”
李娇笑了一下,将腰间的糖袋解下,递到了立冬的手中,“如此,若是怕了,就来找我,我身边正缺个侍卫呢。”
立冬重重的点头,“谢公主!”
李娇深看了立冬几眼,又说了几句便回了营帐。
虽已有几分的确定,但是她并不知晓当年发生了什么,尤夫人也只是提过几句死去的孩子如何,便再也无话。
且立冬如今都已有十几,又是从已被灭的齐国而来,当中的遭遇定不会很好。
初见便觉得这少年极合眼缘,现下又猜到他可能就是自己的阿弟,本是想着让他跟在自己的身边,也好照料。
可是听他所言,他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追求,她便只能支持,也很庆幸,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的眼中还有光亮,并没有被曾经的苦难所磨灭。
李娇叹息一声,吩咐映月道:“我记得这次来燕,将阿娘缝制的荷包也带了来,你吩咐人去宫中拿了来。”
“要送给那少年?”
李娇点点头,“除了送些东西外,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屋内只余下映月与李娇二人,且映月自小便跟在李娇身边,自然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试探问道:“公主,您为何不将他带在身边呢?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对他岂不是更好。”
李娇摇摇头,“何必强逼他呢。”她上塌躺好,道:“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是。”映月掩门而出。
翌日晨间,燕寒时骑马而来。
这几日他虽在外,可闲时总是想起公主。
那日他实在是情不自禁,这才亲了上去,虽只是脸侧,但让他开心了许久,本想着就算公主打骂他亦心甘情愿,可未曾想到,李娇连看都未看他,便钻进褥中再不说话。
他只记得当晚他在榻边一直赔罪,过了许久,女人才将脑袋从褥中露出。
应是闷极了,加之屋中本就热,额上都沁出来汗珠,那本就让他移不开眼的红唇稍稍张开,轻喘了几息,这才恼怒道:“你出去。”
他当时眼睛都忘了眨,许是因为目光太过炽热,将女人立时惹怒了,塌上的枕头扔了过来,他并不敢闪身,任它砸在身上,过后只是赔笑道:“公主莫要生气,我、我一时忍不住这才”
“你闭嘴,不要再说了。”李娇将双耳捂住,瞪眼看他。
燕寒时只好道:“好好好,我不再说了,公主若是不舒服,或者心中有气,尽可以来打我一顿,我抗打的!”
李娇本是满脸怒容,听他所言,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眉眼弯弯,声音亦是清脆。
让他记了许久,且那日观李娇的神色,瞧着倒不像是生气,反倒是恼羞成怒?
燕寒时下马,便朝着李娇的住处大步而去,还未走近,便听见一男人的笑声从里传出。
他心中咯噔一声,脸色已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