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看着窗外的车流来往,拥挤人潮,没吭声。
在这场盛大又无声的爱慕里,他时刻都在反观自己,没有盾没有矛,少年的青春是那么贫瘠,他喜欢的人又那么美好,他不忍心摘下那朵他养不活的玫瑰花。
孟亦舟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即使一切里,不包括他。
利海市百巷路79号,烂玫瑰是年轻人的聚集地,入夜之后,那扇画满了涂鸦的铁门后是另一个世界,不羁、叛逆、疯狂,尽情挥洒热汗。
舞台做了不同以往的装饰和布景,七彩霓虹照亮了台子中心,端着托盘和酒水的服务生像白鹭一样穿梭其间。
领班换好工作服,看了眼正在对镜打领带的沈晚欲:“不是打算把这工作辞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沈晚欲回想着孟亦舟打领结的样子,缓慢地系好自己脖颈上的:“今晚情况特殊嘛,老板让我抽空来帮个忙。”
领班笑道:“那你还挺有义气。”
沈晚欲笑了笑,他答应来,除了谢谢老板预支他工资,还他一个人情以外,也是为了再攒点钱带宋丹如去做个全身体检。
烂玫瑰每次搞狂欢节,门槛都快被踩塌,这种集中活动很难在一时半会找到熟悉场所的临时工,多一个人帮忙领班求之不得。
领班套上制服外套,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心里感叹着这人真是一副好皮囊:“帅成这样差不多得了,你再捣腾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活不活了啊。”
沈晚欲系好,将衣领翻折下去:“店里的规矩,不穿工作服不让上岗。”
领班戴好胸牌,推开更衣室的门,留下一句:“那你动作快点啊,乐队一上场,肯定乱。”
领班安排沈晚欲去吧台,负责点单,送酒,招呼客人。
位置正对中央的圆弧形舞台,彩光撒下来,舞厅中挤满了人潮,才开场就是震耳欲聋的金属乐,充满张力,台下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t恤,脸庞像朝阳一样耀眼。
沈晚欲站的这个距离远,只能勉强看个轮廓,不多时,气氛已经陷入沸腾,热得像有人在场子里放了一把火。
李翘今夜特地打扮了一番,用摩斯抓了头发,穿着一件黑色皮衣,戴着手套,开嗓前他先鞠了一个躬:“欢迎各位来到烂玫瑰——”
嘭一声,孟亦舟敲亮了第一个鼓点,身上挂着贝斯的秦智抓过话筒杆,大声说:“我们是逍遥骑士!”
乐队名字来源于李安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美国七十年代反流行文化运动浪潮,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无疑是当时最具标志性的符号,作为垮掉的一代,亦或是失落的一代,青年人厌恶现存世界,渴望逍遥骑士一样奔向远方。
李翘私下里迷恋嬉皮士,把自己归类在自由主义、反抗主流的那一类青年人里,死活要叫这名。
昏沉环境里,台下的歌迷疯狂喊孟亦舟的英文名向他表白:“ellin!我爱你!”
“接下来的第一首是我们的原创歌曲,《浪漫时代》,祝大家拥有一个难忘的夜晚,”孟亦舟嘴角叼着香烟,袖子卷起来,露出戴着腕表的结实手臂,他抬起鼓槌,行云流水。
“破旧街巷里,初次相遇,
金色碎光和猫咪,
无法忘记,
长日将尽,再遇你,
绿色眼睛仿若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