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与张恒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放回了肚子里。
院子里李氏和陶氏也松了一口气。不分家才好。说怕别人说难听话倒是次要的。而是真要分家了,家就分成三份,爹的那一份以后恐怕是要给王安平了,她们能肯?!
至少现在不分,还是家里的。爹要拿出去也有数。不到于直接就撕扯了三分之一的家底去贴补姑奶奶和表叔。
能拖就拖吧。
说实话,若是公爹坚持要分,恐怕这个事就没那么容易的了。少不得要把她们娘家兄弟叫来评评理,一旦撕破了脸,以后想要修复关系可就难了。
堂屋里一时有点沉闷,张兴柱甚至有点发呆,黯然又可怜。可能自问对儿女们无愧于心了,对这个家无愧于心了,只想弥补一生中唯一的愧疚,却发现儿女们不是这般想的。残酷与现实,让他特别的不能接受。
张融融看他也有点心疼。便更存了不能破坏他家里的心了。若是因为点点分家的事情,一点点财产的事情,弄的张家都不成家了。她心里又怎么过得去?!
“我有个事要与你们商议商议,”张融融谈起正事来。
张兴柱打起精神来,道:“可是为租赁小院子的事情?!已在寻了,姑且放心!不会耽误,定寻个好的。”
张融融点头,笑道:“我手里有个方子,这两天和安平去城里看了看,本来是想自个做买卖的事也死了心。还是把方子卖出去好。不拘多少钱,也能支应个门户。”
张兴柱急了,道:“老姑这是什么话,既来了我这,还怕没有奉养,门户自有我支应。”
张融融道:“你叫你接济一时,还能叫你接济一世不成?!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张兴柱心里有点难受,道:“老姑这两天就在琢磨这个?!”
“看看城里的情况,这心里就有了些想法,”张融融道:“自个儿做买卖,不现实啊。投入的本钱太大,辅不开,不如卖方子算了……也暂时有个收入。以后再做什么买卖,我再想。”
张恒道:“姑奶奶,是什么方子?!能卖到钱吗?!”
别是什么咸菜方子,那可搞笑了,哪里卖钱去?!
“染布的方子,我在王家村时这些年无意中琢磨出来的。”张融融道:“这几日也看了城里的行人身上的布料颜色,大多数都是灰的,红的,绿的颜色,其它的却不多见,也灰蒙蒙的,布店里的布也多数不咋样。我这有个红布料子的染色方子,包管出来的颜色,比市面上的颜色更鲜亮些。估计与贵人们那种绸缎颜色不能比,但这个方子少说也能染染普通的布料,出来的色儿也正派,人家做喜事用起来也便利,我料着也能卖上几个钱。”
张恒听了眼睛一亮,道:“果真是这样?!姑奶奶还琢磨怎么染布?不知道成本高不高?!”
“成本不高,都是能寻来的常见的东西,若是成本高,还能卖吗?哪家染个布衣要成本高的色儿的,倒宁愿不染……”张融融道,“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原料,怕是染不了丝绸等物。”
这也是她精挑细选的方子,为的就是不出色。不能染高价布料。就怕惹来祸事。她这小门小户的,竟有能染这样的方子,不是等人来杀来抢吗?!
但是只能染个布衣麻衣的,反而不显眼了。再是眼皮子浅,想要抢。只要她肯卖,谁乐意抢?!能用点小钱买来的,也不至于这般的折腾,况且布衣利润也不怎么高,小利之中,没必要喊打喊杀。当然前提是,他们这些没做过染坊的人,别进这个行当里去掺一脚也做这生意就行了。否则哪怕只是小利,也要生祸事!
想清楚这一点,张融融决定还是果断的卖方子,一次性卖断最好。
手上没钱毕竟不是事儿,俗话说的好,不怕生来丑,就怕老来穷啊。她这精穷的都跟乞丐没分别,总不能手上一点钱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