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陶氏应了一声,和李氏都进厨房了。
“你们俩也去,”张融融对王安平和小妮道:“小孩子家家的听啥听?!”
小妮嘟着嘴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王安平则担心的看了一眼张融融,道:“娘,要不我跟在你身边吧。”
“没事,”这孩子还怕她被人呛声吗?要真是那不知数的,说她是外人没资格管张家的事,那自然也就完全没得说了。如果真是这般,那吵闹打架都没用,直接散伙。节也甭过了,今天就叫强子恒子用板车把大妮的嫁妆都拉回来,把季大牛扔给他们带回季家去,哪里来哪儿去的散伙得了。
至于和离,都用不着商议,直接去衙门里办,破婚只要女方家强势,非办不可,便是衙门也拦不得。只不过向来是民不告官不究,女方也少有主动破婚的,因此这才少见。
到这里,其实都与男方家里同不同意,关系都不大了。
衙门办事其实只看对方的态度,如果非破不可,那就破呗。法外不外乎人情,女方家里在乎女儿,还能拦着吗?!
都是当人父母的,其实都能理解。
张融融摆摆手,王安平便与小妮一道进厨房去了。
“你们俩来,”张融融对大妮招了招手,大妮先过来了。大牛不安极了,看向张融融的眼中带着哀求。
张融融却没看他,只看向大妮道:“丫头,你可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好的坏的,你都得受着。明白?!”
“明白。”大妮眼泪包包的,却像张兴柱,一旦心中有了预防,她反而内心里很坚定。
“大牛啊。”张融融道:“这个世道,姻缘一事,只看父母之命。你和大妮是有短暂的缘份,还是有一生的缘份,只看你父母怎么为你主张了。若是只是以为娶了亲,便能主张着儿子儿媳的命运,这个婚也就到此为止了,倘真是如此,你也好好的回去,这一辈子就好好的孝敬父母,咱大妮与你无缘。你莫忘了,你是为人子的,不要做不孝的事,也不要陷大妮于不义……”
季大牛泪如雨下,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拼命的摇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强和张恒上前就将他给扶起来了,道:“妹夫,坐!”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叫妹夫了。所以也不吝啬,非得现在就分个冷静。
张融融对坐下了的季大牛道:“千万莫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跪我……你父母瞧见,怕是又添一层怒。”
季大牛泣不成声,哽咽的要死过去一般。
张融融担忧的看了一眼他,这要是破了婚,这牛脾气犯上了,万一要撞墙或是跳河什么的闹,让大妮怎么做人?!
张恒看向季大牛的眼神充满了心烦,他抖着腿,要不是克制着,早一脚踹上去了。娘的,一个大男人,哭甚,哭的要死要活的。半点主张也没有。
要有点骨气,直接入我张家门下得了。
张强的眼神也十分不耐烦,拳头握着,他也是个能忍的,这要是换个人,早拳头捶上去了!
他闭上眼睛,这婚要是继续下去,他就忍了。
要是破了,多早晚要打一顿出出气的。
张兴柱到了门前,先远远的打量了一下二人,看他们穿戴整齐,手上拎着包袱,还有礼数周全的样子,又没带儿子族人什么的说情,估摸着吵闹打架是闹不起来了。
但八成可能是劝大牛和大妮回家去的。
只要不闹就行,只要肯讲理,话就好好说。这样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邻居们全都晓得了这事,过节的基本都歇了在家,家家户户都一大早就有炊烟,因此人丁都在家里,这不都沸沸扬扬的跑出来看吗?!
张兴柱上前,季老爹笑道:“亲家,从外头回来?!”
张兴柱笑了笑,淡淡的道:“接了老姑回来,老人家心善,不肯与小辈们掺合在一块过日子,便赁了院子出来住,我也随老姑住了服侍着。大妮也在那边,这也是老人家心疼小辈的意思。我张家因此才和睦,若是个搅家精,这日子还怎么过?今儿过节,家里没人,全在那边尽孝。老姑这样的长辈,才叫小辈们敬爱,小辈们才不远离。”
季老娘脸色微微变了变,这是说他们不疼小辈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