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老汉连连摆手,笑呵呵的道:“亲家太客气了,我得回喽。”
说罢挑了扁担麻利的家去了。
父子二人看他走远,便收拾了东西扛了回家。
将这事与张融融说了,张融融道:“比不患寡而患不均更麻烦的分家方式,就是这一类!”
张兴柱道:“人人都觉得自己最辛苦,结果人人都想多分一点,可不得打成狗。不管有钱没钱,都未必与幸福相干啊!”
季家老爹老娘可不就心气全蔫了吗?!
多子未必多福。张兴柱摇头。
张融融道:“大牛保些田产就很好了,估计油坊和祖宅是不可能有他的份,他既不在村里,以后油坊的产出又不用他出力,哪里可能会再叫他沾手半点利益?!我估摸着还会有些浮财分。季老娘老爹不可能亏待他。毕竟是忠厚的小儿子,又一心一意的要为他算计,估计会给他不少浮财吧。等分到了,不拘是叫大牛带来,还是季老娘季老爹给他收着。都别叫大妮沾手。无论是置业还是什么,咱家可以出面帮着去看看,介绍院子或是铺面什么的,但是生意的事别搅合到一块去。大妮呢,还是住我们这,不吃亏。不是说放着钱财不要的道理,而是要了这钱,毕竟烫手,亲家一直盯着呢,但凡有一丝不对劲,就说是咱张家摸走了大牛的,这可使不得……再则大妮真用了大牛的银子买的院子,他们老两口一来住,呵呵,叫大妮去做伺候人的婆子去呢,还是当掌家媳妇去呢?!担了名,却还是花钱还要被人盯着,哪得自由?!说出来还好听,说是大牛为了大妮来了城里,不仅带来了钱财,还带了他们,弄的他们名声好好的,大妮有苦说不出……”
张兴柱来回踱步,道:“成,就叫大妮跟着我们住,我就不信那两个不要脸的敢来我们家住。”
估计要脸,绝不会来。
“他们家现在怕是要翻脸,一旦全分,他们自得了一份养老银子,会跟谁,都不用说。在村里住住,城里住住的可能性大。大牛不在村里了,他们便是想作个油坊,还能干得动么?!”张融融道。
所以很大可能是来城里!
“来就来呗,还能怕他们怎的?!”张兴柱道:“真来了,我包管买两个小丫头去服侍的他们没话说。”
张融融乐,道:“恒儿给你出的主意吧?!”
“是呢,这小子歪主意多。也不知道是出主意,还是故意给亲家添堵。”张兴柱道。
两老的屋里有两小丫头,呵呵,一辈子没享受过服侍的人,突然这么服侍着,搞不好夫妻还得打架。
来恶心张家,就不兴张家也能恶心回去?
张兴柱把今天收的花草给摊上晒上了,然后叫大妮小妮还有王安平把收的野菜给处理一下,便将收来的各种药草拎到马大夫家。
马娘子看到他来,便道:“屋里歪着呢。这两日累坏了,跟着衙门跑,闻着最臭的味,现在人就累惨了。”
人连轴转着,又是弄药又是跑来跑去的,是真累着了。
张兴柱将药草给了马娘子,马娘子笑着谢了便去处理。
马大夫家里常年一股药香味,闻着也不呛鼻。
中医讲究中和,所以这气味虽然强烈,却不刺鼻,很和顺。
他进了屋里,马大夫在榻上歪着哼哼呢,张兴柱找了凳子坐下来,道:“怎么弄成这样了?!累坏了?!”
“人到年纪了,稍微累一点,再臭一臭,人就不行了!”马大夫道:“哎哟哟,那个味儿现在还在我脑子里疼的慌,弄的我鼻子也疼,头也疼,连眼睛都胀的慌!哎!”
“吃药了没?!”张兴柱道:“叫你儿子给你瞅瞅,吃点药啊。”
“吃了,只是医能治病,但能治老吗?!”马大夫叹道:“人一上年纪啊,平时无事都这里疼那里疼,更何况是有事了。不服老不行啊。哎。搁我年轻的时候,哪到这般?!那个时候上山下乡的去看病,一天走二十多里,也跟没事人似的,现在不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