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没有近前,远远的看了一眼,笑道:“这位小女子,其志非小。眼光也毒辣!”
“她是下手早,现在这地段,这店铺,可不是以前的价位了。这头油生意,遇到竞争者,竟也叫她打响了名号,做了起来。竞争者都心服口服的。她在府城可是名声大噪,至今为止,无人敢再惹。”师爷笑道:“我问了知府衙门里的人,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提张云帆的大名,那是在府衙扫地的老生都晓得,都说这个女娃子,厉害的了不得!”
县太爷听了,不禁笑了起来,道:“锋芒毕露,倒与普通女子十分不同!”
这一路行来,大多数出来露面做点小买卖的女子,都是有点羞涩的,偶尔有还价过狠的,也拉不下脸面来生气,恼怒,有时候还亏了卖了。便是被其它小贩们挤占了位置,她们也都是忍气吞声的忍了。
所以张云帆绝非常人常性情。常人做不到这样!
而她的狠,也与普通中年妇人的泼辣难缠不同。
或者说,这是两种层次的人!
很多人还在懵懂的时候,有的人已经悟出了成功的精髓,一旦有所台阶,有所平台和支撑,马上就能一飞冲天。而这种精髓,是做事的坚韧,为达目标不折手段的无情。
无论是做官还是做人,或是行商,或是做事,其实要成事,可能更多的时候,需要的正是这种品质。
妇人之仁,是无法成事的。
县太爷看这店铺里进进出出的人有不少,热闹非凡,不负这个地段的繁华,不禁笑道:“地段虽好,但也有做不起来的。她能做到这样,是真不错。”
“有的地方确实是邪门,明明是最好的位置,偏偏就是没客人。能在最好地段做出人都无视的程度,不是邪门又是什么?!”师爷去过的地方多,不管是乡镇还是县城啥的,有的地方就是这样邪门。可能真的有玄学,风水的问题,换了几个店铺都未必能做得起来,做一个黄一个。也是要命。
师爷笑道:“这个小女子,在县城的名声也很大。之前她在县城里也闹出过不少事来。不得不说,她做事,确实有点意思。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人。她就很有一种用解决人的手腕来解决问题的意思了。”
县太爷站在路边想了想,道:“张家若在此事上得了朝廷的恩荫,如了张家老太太的愿,张家的兴盛,或许还在这个女子身上。我看张家没一个有志向要往外走的。只有她……”
师爷叹道:“是啊,满门男丁,只有她野心勃勃,要往外跑。若有了恩荫,自是不同。”
等于是开了绿灯。
这不得发展飞了么?!
或许这种恩荫在别的地方不好使,比如捐官,或是科考啥的没啥作用,毕竟比这恩荫更贵重的多的是,人家也照样也要凭真本事。但在为商之上,这种恩荫的助力就很大了。
“大人,要进去吗,安平应该在里面。”师爷道。
“不了,不必打扰,要他们自家人见见说说话吧,我去了,他们还得费心招待。”县太爷道:“咱去城外看看。有些方面,我不如知府大人多也,去了多看多学习。”
师爷带着两个衙役忙跟上去了城外。城外俨然比城内人更多,乱中有序,到处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船进船出。一排码头,几排商铺,车马不息,好家伙……天再冷也挡不住,为商者的心思。
而此时的张云帆和李方交接以后,李方就放年假了,因年里几乎没怎么歇,他交接以后就马上收拾了一下东西回了家。家人虽已接到府城,年也是一块过的,但有些亲戚,还是要去一趟,跑一趟,不能说因为隔了县城和府城的关系就不走动了。这不合礼。
这才是第一年,现在他的日子好过了,不能说因为发达了,连亲戚也不走动了。亲戚这回事嘛,就是这样,未必见得你好,但你若有失礼的地方,包管嚷的谁都知道。
所以,尽管李方现在还欠着云帆的钱,尽管现在因为要节省啥的,还是不舍得花钱,过的紧巴巴的,但是在走亲戚这事上,一不嫌累,二不嫌花钱。
这甚至并不是因为要面子。而是,真的不能怠慢。一旦怠慢了,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人家会说李方现在得了志,狂了哦,这类的话,不知道传的多难听。
所以,哪怕自个儿俭省些,还是要添重点礼品啥的。
一年到头的,钱很多花在这上头,也不知道图个啥,但做人嘛,就是这样麻烦。
这才是第一年,李方安定下来了,也定了大事。但多少手头是紧的,等以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