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用冷水洗脸,人能瞬间清醒理智。
何君硕靠在沙发里,说道:“你妈妈在北京不假,她究竟去没去找蒲晨,我现在也不好肯定。”
沉思之后,何君硕决定:“这样吧,这事交给我处理,不管你妈妈去了学校还是没去,你都别再插手。”
“不可能!”
“秦与,信我一次不行吗?”
秦与不是不信父亲,只是蒲晨哭成那样,他心里难受。
何君硕说:“既然你决定了要跟蒲晨长久下去,那总不希望她跟你妈妈闹得很僵,见面跟个仇人似的,是不是?蒲晨肯定也不希望。”
秦与没说话。眼前全是蒲晨哭肿了眼的模样。
何君硕试图让儿子冷静,“蒲晨要不是为了你着想,她早就告诉你你妈妈去找她了。退一步,就算你现在跟你妈去大吵一架,最后能解决什么?”
解不解决问题是次要,他得让母亲知道他的态度。
何君硕想让他明白:“秦与,男人遇到麻烦,首先得解决麻烦,你要找你妈妈理论,等回来当面理论。如果你在电话里跟你妈吵崩了,你能保证她不会再去找蒲晨?”
秦与无法保证,有些事一旦开了头,有一就有二。
何君硕:“眼前要紧的是让你和蒲晨都安安心心为你们自己的小目标去努力,而不是整天心情乱糟糟的。你要分清主次。”
这几句话触动到秦与,他不能让蒲晨天天患得患失。
何君硕叹气:“你真要不在乎你妈妈,你当初也不会听她的话转到苏城。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让你在乎的人,对另一个你在乎的人好。”
秦与问:“你打算怎么办?”
何君硕分析给他听:“你妈妈那个人,就算她去找了蒲晨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在能补救的范围。”
秦与没搭腔。
何君硕就事论事:“你可能不了解你妈妈,她就是脾气不讨人喜欢,但刀子嘴豆腐心,让她多跟蒲晨相处,感情是处出来的,说不定几年下来,最后变成她记挂蒲晨,最后催着你们结婚的是她。这样蒲晨也多了一个亲人,多好。”
秦与觉得好笑,让母亲主动跟蒲晨相处?
那比让她跟父亲复婚都难。
他委婉道:“爸,你中午是不是喝酒了?”
何君硕听得出儿子在反讽,不满:“我脑子没糊涂。”
秦与:“那你怎么尽说糊涂话!我妈现在巴不得我跟晨宝分手,她怎么可能愿意跟晨晨晨相处。”
何君硕说:“那就是我的事了。做了二十年律师,不至于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秦与给他泼冷水,想让他清醒清醒,别自信过了头,“我妈也是律师。”
何君硕不以为意:“她没我道行深。”
秦与:“”
父亲很少主动往自己身上揽事,尤其还是跟母亲有关,秦与即使对父亲的想法没抱一丝希望,但也没再推辞父亲的一片好意。
能让蒲晨安心,不再胡思乱想,不管什么方法他都愿意试试。
秦与让父亲早点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母亲找了蒲晨,万一不是,那应该是蒲晨在学校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然她不会哭成那样。
“爸,如果不是我妈的原因,到时你帮我去学学看一下怎么回事。”
何君硕应下来,他催儿子早点休息,挂了电话。
在沙发上走神片刻,何君硕起身,坐到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休眠,微弱的电流声也听不见,他随便动了几下鼠标,屏幕霎时亮起。
强烈的蓝光照在他脸上、眼底。
儿子要攻读法学,他万万没有想到。
事关蒲晨的心情,秦与肯定心急,何君硕没再耽误,回神后,他联系秦明艺。
秦明艺接他的电话永远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何par,什么事?”
“私事。”他说。
除了儿子,秦明艺想不出他跟她还有别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