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知道君王有着鹰一般的敏锐,但他还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
“君王不打算直接把她送回南梁吗?留在咱们这里,还送个画像过去,梁帝看到了怕不是会猜忌您别有用心……”
“本王就是故意要这么做。”
格尔其娜身子往王座上一靠,不屑道:“都五年了,就算现在告诉萧鸿越,叶岚没死,他也不会信,说不定更会以为咱们别有用心,所以我先送个画像去试探试探……说不定还能看场好戏!”
“好戏?”心腹疑惑不明。
“等着看吧!”格尔其娜也不解释,只是站起身,昂首阔步地往偏殿走去:“走,去看看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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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金銮殿,早朝时分。
萧鸿越满脸怒色,眼神冷如寒冰直刺殿下跪拜之人。
赵谏官伏在地上,头冒虚汗,浑身哆嗦。
“把赵婴拉下去,五十大板,外放岭南!”
“圣上不可!”
循着这个声音的源头,一个佝偻着身子花白头发的老将出列,直视殿上之人。
“皇上,赵婴劝谏您填补后宫,延续后嗣,此为南梁国祚绵延着想,为何要贬他?”
说这话的人是叶隆,萧鸿越于是压住怒意,温声道:“赵婴一介言官,妄议宫闱之事,此乃僭越。”
“龙嗣关乎国祚兴隆,皇上春秋鼎盛,理应乘此壮年纳妃立后,绵延后嗣,此乃告慰祖宗而巩固国本是也。”
这段话相当于把赵谏官刚刚说的又重复了一遍,满朝文武不禁倒吸一口气。
言官劝谏立妃传嗣,皇帝震怒,国丈爷同言此事,皇帝又会是什么反应?
萧鸿越胸口起起伏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隆,为什么连她的父亲都要劝自己娶妻生子?
“叶将军,你怎么会不知道原因?”
他声音沉沉,眼底哀伤,质问对方。
“臣知道,但臣更知道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可惜小女无福,不能与皇上伉俪情深、白头偕老,所以臣劝陛下,往事不可追,勿沉溺于过去!皇后已死,此乃事实,请陛下再立新后!”
叶隆说完这句话,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直视皇帝毫不退让。
他这句话比任何人都有杀伤力,却也再一次提醒萧鸿越所爱之人已死的事实。
满朝文武皆趁此机会,齐齐跪下,诵道:“请陛下再立新后!”
望着黑压压一群人,萧鸿越额角青筋鼓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念在先皇后的份上,朕处处留情,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朕是皇帝,想贬谁就贬谁,不想立后你们也管不着!”
他又看向叶隆,言辞无情:“就算是国丈,也一样管不到朕的头上来!再有僭越,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