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商一愣,“约莫六百多里。”
“一匹快马日行百里,算上停歇的时间,十日之内应是可以到达嘉州。”薛棠若有所思道。
陈商震惊,“公主你……你要去嘉州?”
薛棠气定神闲地一笑。
陈商不禁暗叹,公主的胆子可真大!不过转念一想,她敢闯宣政殿,又敢冒死出逃,离经叛道,去嘉州又算得了什么?这世上怕是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他既佩服,又担心,“公主,您是因擅闯宣政殿而被软禁,您现在逃出来,无疑是罪加一等,很有可能因此丢了性命。即使您帮文兄沉冤昭雪,找到失踪的九万两白银,陛下也很难饶恕您。”
“逃与不逃,是一样的。”
哪怕荆棘载途,有去无回,她也不想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裴衡光眸光一动,见她沉着冷静,无畏无惧,他心头的忧虑压了下去,收回了视线,专心望风把守。
陈商担忧道:“现在太子也插手了这宗案子,公主,这太危险了!”
薛棠冷笑了声,“那我更要查明真相了,不止救人,更是救己。”
薛桓芳只是想借着这个案子清理阻碍他日后登基的绊脚石罢了,自然也包括她。
她又道:“我既然敢逃出来,就无所畏惧。况且,我想在我活着的时候为百姓做些事,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的供养。”
陈商为之动容,肃然起敬,当初她独闯宣政殿为沉骊珠求情的事迹盛传,钦佩她的人很多,包括他在内。她的才能与胆识不输任何一位皇子,潜力无限,即使她没有受过皇子的教育。
只可惜她是公主,不是皇子。
他付之一叹,满怀敬意地朝她一拜,“臣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臣该启程了,公主保重。”
“保重。”薛棠和颜颔首,落落大方。
风起草动,落叶旋飞。
目送陈商一家离去后,薛棠忽地温声道:“裴将军,我尊重你的选择。”
裴衡光没有半分迟疑,默默地解开了绑在树上的缰绳,拴在手里,朝她长揖,“公主请上马,卑职护送公主去嘉州。”
薛棠坦然一笑,底气十足。
这一局,她必须要赢。
“公主可需在前方的驿站停歇?”裴衡光问道。
“不了,时间紧迫,我的人还在等我。”薛棠利落地踩上马镫,跃上了马。
“是文公子?”裴衡光将缰绳递给了她。
薛棠望向远方,目光坚定。
“是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