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之后婚礼还是照常进行,身为新娘和伴娘的两个人半夜去街边狂吃,仅仅小睡了几个小时,四点半又起来开始装扮。
婚礼很宏大,新郎那边很舍得花钱。
苏缇一直陪在乔心身边,在侍应者旋开婚礼大堂的大门时她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然后把她交给她的父亲。
作为新娘的乔心那天晚上崩溃得无声无息,几个小时后又得体地出现在婚礼现场。
她们逃婚最远只到酒店附近的公园上。
y市。
陈屿盯着窗外放空自己,窗外的雨自苏缇离开后就没有停过。
厚重的乌云层层压下,天际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浓黑,雨滴被风吹着砸在窗上,整片窗户凝结着水雾的湿气。
雨天一般会让人联想到潮湿、凄凉等等,在雨天多的欧洲国家甚至抑郁几率也会飙升。
他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受影响更深的反而是涂野。
涂野是个坐不住的人,小时候被怀疑是多动症甚至还被拉去做检测。现在就算是陪着他在y市,也时不时会外出找些乐子。
但天街落雨的这几天、苏缇离开的这几天,涂野不能把他托付给她,自己出去玩,也因为落雨少了很多乐趣。
他窝在沙发上,陈屿想或许在涂野的人生中恐怕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一个时刻,就只是安静地坐着,什么都不做。
让涂野烦恼的是这个天气,而能让他心烦的却是另一件事。
chapter14
◎因为他好看◎
陈屿喉头紧闭,没有伸手接过手机。
转头看向窗外,苹果树的枝桠探到院子之外,上面的树叶被雨打得稀疏,想起前房东的话。
那是一颗怎么都结不了果的树。
涂野举手机举久,便随意搁置在沙发边上,没再管他。
他了解陈屿这个人,看着波澜不惊、四平八稳,实际上他内心此时恐怕已经掀起千尺巨浪了。
对方现在需要消化这件事,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空出精力来应付他。
陈屿盯着手机放空,他看着它无声无息地黑下去,脸色严肃像参加灵堂的缅怀仪式。听见微不可闻的时钟“滴答滴答”作响。
涂野半个身子陷在沙发里,电视里没有营养的声响混合着窗外的落雨,像是某种助眠的白噪音。
陈屿抬起头看看时钟,离苏缇挂断电话后半小时他呆楞着什么事都没做。
无声无息消磨掉的时间里,仅仅是一个连致电对象都不是的他,回过神来竟需要这么久。
头顶上铮亮的水晶灯光像是兜头泼了他一身的雪,陈屿控制轮椅迈向书房,他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书房里的书是佣人专门收拾的,从b市到y市从未经过他手,所有东西的摆放罗列得整整齐齐。他摆书的习惯依然保留下来,分门别类,很容易找到想要的书。
当然整个布局也同样复制他在b市的书房,他抬头看见最顶上的相框,便知道那张照片是什么,也知道相框背后夹着怎样的秘密。
那是他羞于说出口,不能被当事人知道的。
夏天是一个过分热情的季节,跨过冬天的难捱、春季的流感,天热得似乎要将天底下的结垢晾晒。
毕业季这个词说出口便带着无限感伤,这一时节出现在夏天,矛盾中又有几分合该如此的感觉。
木絮随风在阳光里四处飞曳,摄影师高喊“茄子”的那一刻,他不受控制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之后她回头,慌乱中他近乎有几分自己将心中所想喊出来的感觉。
“苏缇回头。”
但他没有,只是一如既往的缄默。
周围的同学在毕业照中极力展现最好的自己,目不斜视、面对镜头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