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来到一片森林,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幽深的暗林里,高耸入云的茂盛古木如鬼魅般伸展着弯曲的枝桠,上空时不时传来两声凄厉的呕哑,确实很像是妖怪会经常出没的地方。
是天宫玄提议来的,谢倾慈好奇道:“姑娘以前莫非经常捉妖?”
“不常。“天宫玄走在前面,言简意赅,“只是白日里向镇民打听的,近日失踪的镇民大多都是在这种地方。”
谢倾慈嬉笑道:“还是姑娘经验老道。白日里就问了,莫非姑娘也是特意来此处捉妖的?”
天宫玄微侧目,看了他一眼,不知可否,算是默认。
谢倾慈已经认定了这姑娘是不爱说话,性子也比较冷的那种类型,所以也没有在意,快步跟了上去。
下一秒,便见天宫玄手上拿着一个罗盘,上面的指针正左右摇摆,周围淬着流光,看起来十分专业。
不多时,罗盘中的指针稳定在一个方向,天宫玄抬眸看去,边走边道:“这边。”
罗盘是仙家必备的除祟工具,不仅能辨别方向,还能指引妖气所在的位置。谢倾慈此次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天宫玄被盗的浮生铃,所以并没有带这些东西。但他没想到天宫玄身上竟然会有,瞬间就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产生了一些好奇,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这种神秘感成功激起了谢倾慈的话痨体质。
快步跟上,眉眼含笑,连语调里都夹杂着浅浅笑意:“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也是修仙之人,那不知师从何处?怎么一个人下山来?”
天宫玄平时是不喜欢搭理这些问题的,但现下反正无事,鬼使神差地竟然回答道:“天舒,师尊赤元道长,下山寻物。”
谢倾慈正咂摸着这些回答,眉头时而皱起,十二舒展,低估道“赤元道长,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啊”。他实在显不出来,又开始思索他的名字,笑着问道:“不知道姑娘名里的shu是哪个字?”
天宫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薄唇微启:“舒适的舒。”
谢倾慈脸上的笑多了些旖旎的味道:“嗯,好字。”
天宫玄一怔,没有理会,自顾自跟着罗盘所指的方向走。
谢倾慈跟在他后面,始终隔着半臂的距离,面对天宫玄的冷淡,也不失落,依然热情高涨,自顾自说着:“舒,乃从容淡雅之意,跟姑娘你的气质很是搭呢!”
他巴拉巴拉一大堆,天宫玄也没有表现出觉得他聒噪而不耐的情绪,始终淡然自若,时不时还会好心似的回他个嗯字。
谢倾慈说了好一会儿,许是有些口干,安静了一会儿。看着天宫玄的背影,心底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暖流。
现下他才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姑娘根本不自己以为的那种一个人流落在外的可怜姑娘,先前的无家可归,估计也是编的。
不过他只安静了一会儿,就又开始说话:“原来姑娘也是来找东西的,那可真是太巧了,在下也是来寻一物。”
对于他这略显牵强的套近乎天宫玄回以一个不算热,但也不算太冷的眼神。
谢倾慈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就是天生喜欢说话,只要对方没有明确表现出让他闭嘴的意思,他就有无限的热情。再次贴上去,忽然道:“
姑娘也姓天,巧了,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这个姓。”
天宫玄只觉得身体瞬间被一小簇电流贯穿,咯噔了一下,几乎下意识就意识到他口中的那个朋友说的是自己。
竟然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道:“你当真把他当朋友?”
这话问得突兀,不仅是谢倾慈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天宫玄自己也在问完后意识到突然,连忙搪塞道:“我是想问你们是如何成为朋友的。”
气定神闲,淡然如水,还是那种表面没有一丝波澜的水。
谢倾慈想了想,把他当年是如何误入禁地,被天宫玄带去领罚的事儿简略的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不打不相识。
天宫玄看着他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轻佻模样,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谢倾慈立马正经起来,只是这正经稍纵即逝。
半晌后,天宫玄还是没忍住问道:“他带你去领罚,还罚了两次,你难道都不记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