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谢倾慈一扭头,便看见了正提着灯站在不远处树下的“天姑娘”。
他白衣若雪,比之月色还要圣洁几分,脸上轻微的表情可以归类于生气,周身原本凝结的是一层寒霜,此刻却有种冰火两重天的错觉。
谢倾慈冷不防对上他犀利的眼神,激得浑身一震,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嗡嗡的,连带着心跳都有些错乱,不明白这这一系列反应出于什么,叫什么,他只知道,很不秒。
一旁的江问乔完全被忽略,所有的目光都一下子被天宫轩吸去。身体往往比思维更快反应,等他回过神,人已经站在了天宫玄面前。
开口解释
回到住处,天宫玄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
方才他见天色渐暗却不见谢倾慈,便想着去找找,结果就撞见了那样一幕。谢倾慈和一个男子举止亲密,说那样的话,还让对方亲他,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现在亦是。
他说他不喜欢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天宫玄脑子里被这句话占满了,可是既然不喜欢,为何会让那个男子亲他。
天宫玄实在想不通,他在不近轩呆久了,脑子退化得厉害,只能明白简单的情绪,例如高兴和伤心,至于再复杂一些的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都亲眼看见了,为什么谢倾慈还说那是误会。
他想不明白,最后带着这样的暗气睡了过去。
第二日的工作和往常一样,男子们结队去清理荷塘,妇女们则负责做饭,偶尔也会换着来。谢倾慈想着去厨房帮忙,这样就能和天宫玄待在一起久一些,也方便解释,却不想,天宫玄并没有在厨房,一问才知道,他和几个妇女去荷塘里帮忙了。
谢倾慈:“……”
于是,他又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荷塘,在一望无际的乌黑水域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正在……监督劳作的天宫玄。
他一袭白衣,未染纤尘,站在一处岸上,而他监督的对象,竟是两个用简易木棍做成的木头人,正灵活的清理这荷塘。
谢倾慈只学了些打打杀杀的术法,还有就是自创的一些符咒,对于制作机甲却是不甚钻研,不免眼前一亮。
走过去笑言:“天姑娘好厉害,能教教我吗?”
天宫玄想也没想就道:“不能。”
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若是换作平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一看到谢倾慈就想起昨夜去寻他结果听见他说的那些混球话,顿时就没了好脾气。
谢倾慈隐约听出了他言外的情绪,故作委屈,想要博取同情:“天姑娘当真要如此绝情,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怎么就不能教了?”
天宫玄找不到很好的理由,但又不想那点小情绪被发现,硬着头皮,冷声道:“你我非是师徒,我授你术法是为无名。”
这个理由莫说是谢倾慈,连他自己听着都有些牵强,可话已出口,哪怕再牵强,也要坚守自己就是对的,其他都是狗屁。
谢倾慈憋着笑,也不拆穿,跳下荷塘,开始用暴力清理,简单粗暴,很快就清理出一大片,阳光金灿灿的,和他脸上的笑格外相称,转过身来,向岸上的天宫玄挥手,梨涡融融。
对视的瞬间,天宫玄微愣了一下,旋即转身离开去另一片荷塘,谢倾慈挥起的手还未放下,看着天宫玄在一片黑域中十分突兀的白色背影,脸上的笑也随之消失。
莫非是真的不打算听自己解释?
他脑子里不禁冒出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