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着,偶尔会忍不住哽咽,情绪也跟着紧绷,但说着说着又能短暂的放松下来。
唐似没管她,低头摆弄着刚刚在隔壁溜达时意外发现的一个手机。
当时这个手机其实就随意放在茶几上,她想着或许用得上,就给拿了,这会儿她摁亮了手机屏幕后,出现了指纹解锁的界面。
指纹解锁行不通,她用爪子点了几下,发现手机屏幕变了,不要指纹解锁了,但是要密码。
密码?她哪知道这个手机的密码是多少?
唐似想不出来,果断把这个问题抛给女人,人类肯定比她更熟悉手机的使用。
“嗷呜嗷呜!”唐似把手机推过去,朝她叫几声。
解不了锁能打电话吗?
唐似不清楚。
但女人被打断以后,低头看着手机,神情一愣,很快她就一把拿起手机,左右看了看,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嗷呜嗷呜!”
这是手机又不是炸弹!
唐似忍不住怀疑女人抱着的不是手机,而是一个炸弹。
女人好像每次听见她的狗叫声就能暂时稳定情绪,此刻也是,她抖着手拿着手机,舔了舔嘴唇:“报警……我得报警……”
她确实比唐似更懂得这个手机怎么用,至少她知道使用解锁画面的紧急呼叫。
报警电话很快就拨出,此刻对于女人来说,每一秒钟都显得那么漫长,她恍惚又激动,觉得这是在做梦,又很怕下一刻那些人就会打开门出现,然后发现她拿着手机,然后……
她闭了闭眼睛,咬着手指来保持冷静。
她不知道自己遭遇的是什么,只能用一些简短的话来描述自己的遭遇:“我……我被囚禁了,和我一起被囚禁的还有很多人,有一个叫光哥的人,他还杀了人,因为那个人想要偷手机逃跑,被他给打死了,他们不让我们吃饭,想吃饭就得给家里打电话要钱,如果要不来钱就得用其他的东西来换,有时候是干活,扫地做饭这些都算,有时候会被带出去,被带出去的人有些回来了,有些再也没有回来……”
她语速飞快,只希望在门被打开光哥出现的前一秒尽可能告诉警察自己遭遇到的事情,让警察来救救自己。
接警人也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暂时打断了她,询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或者附近有什么建筑之类的。
“我不知道,我是被一辆面包车带过来的,车牌号我还记得……”女人报出自己这段时间死死记着的车牌号,这还是她决定出门打工的时候,家里女儿提醒她,女儿还担心她被人给拐跑了,叮嘱她如果搭车一定要记得车牌号之类的。
那时候她还想着女儿想多了,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女人声音哽咽了一下,语气逐渐绝望:“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有点晕车,就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被带到这里来了,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窗户、阳台……所有和外面有联系的都被封起来——对了!”
女人猛地想到了什么,激动道:“这里的窗户和阳台都被砖头封起来了!我听说是因为有钱人不想花钱买墓地,所以买了这里便宜的房子用来当墓地!这一层楼,连楼上楼下,除了我们都没有人住!我刚刚想跑,就被他们关到了隔壁这里来,这里是一座坟,是……是一座砌在房子里的坟……”
她已经顾不上对坟墓的害怕,只不停重复着这些,绞尽脑汁,榨干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把自己从那些人偶尔的一些闲话里记住的信息告诉电话那头的警察。
警方那边很快就有了线索。
一提到买房子砌坟墓这个事情,就有一个民警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就去年有个小区的人联名报案,说他们那栋楼有外地人买了个房子放死人,当时整栋楼和那户人家闹得不可开交,咱们民警也头疼,最后那个外地人直接把那一层楼给买了下来,还特意请了个人住在那层楼,就是为了看着,防止有人去他家放骨灰那个房子外面泼黑狗血贴符之类的……”
提起这个事情,派出所还有不少人记得。
当时还上过大新闻,闹得全国各地不少人都知道。
可房子是人家的,人家想用来放骨灰就放骨灰,又不是放什么违禁物品,警方也管不了。
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想起来这个事情以后,接警员继续安抚女人,试图让女人回忆起更多的细节,而警方这边也迅速出警,去了县城里那些据说有专门存放骨灰的地方。
虽然女人说的地方和那个买了一层楼的外地人更符合,但为了以防万一,警方还是分出了人手,把所有地方都去了一趟。
还好这边这么干的人并不多,有也只是几个外地人来这边搞的。
就在女人和接警员说话的时候,唐似就在旁边刨砖头。
通往客厅的方向虽然被封死了,但这些砖头似乎才砌上没多久,再加上她这具身体,本身就是连墙都能给干穿的哈士奇,内里还是地狱犬,真要把这些砖头给拆掉倒也不是没可能。
这边一个拆墙,一个打报警电话,而隔壁气压低到了极致,所有人,包括老冬瓜跟地瓜都跟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出。
只有光哥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这些人:“谁拿了手机?我只问这一遍!要是不拿出来,或者没人指出谁拿走的手机,那你们就一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