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说道:“少主人也是给那小贼点了穴道的,他目前尚未恢复知觉呢,我们没办法给他解开穴道,本来是想……”说至此处,这两个护院不觉又是相对苦笑,说不下去了。
原来他们是想请宋胡二人给他们的少主人解穴的,如今见他们二人亦遭此难,如何还能说出口来。
不过宋鹏举亦已知道他们的心意,说道:“我的穴道大约还要一个时辰方能自己解开,要是你们能够帮我解穴,我们可以试试替宋师侄解穴的。”
那两个护院懂得这个道理,宋鹏举的穴道是他本人运气冲一关,差不多可以解开了的,故此只须有点外力相助就行。不过他们还是不懂怎样解穴。
他们只好实话实说:“宋爷,你给那小贼点的是那个穴道,我们都看不出来。他点穴手法,我们也是一点摸不着头脑,如何能够为你效劳。”
宋鹏举也不客气,说道:“你不懂,我可以教你。那小贼似乎也没有什么独门手法,你用这个法子试试吧。”果然一试之下,宋鹏举的穴道就解开了。跟着宋鹏举给胡联奎也解了穴道。
此时闵家另外的家人亦已把闵腾蛟抬上来了。
宋鹏举一看,知道闵腾蛟是给杨炎用“六阳手”的手法点了穴道的,心想:“原来杨师弟是有意让我们做这个人情,要是他用另外的独门手法,我们可就要给难倒了。”当下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道:“好在还未过一个时辰,若是再耽搁一些时候,穴道纵然能够解开,你们的少主人恐怕也得大病一场。”
他给闵腾蛟解开穴道,闵腾蛟自是感激不尽。他因行动尚未方便,信不过他自己那些护院,只能把杨牧的地址悄悄告诉宋鹏举,托这两个师叔向师祖报讯。
他做梦也料想不到,那个小贼就是师祖的儿子,而且正是要到他的师祖家里去的。
天色早已黑了,月亮也已升起来了,月光倒很明亮。
但杨炎的心头却是一片阴暗。
那瓶酥骨散在他的身上,闵成龙在他所背的皮袋中。闵成龙再重一些,也不会影响他的轻功,但闵成龙加上那小小的一瓶酥骨散,却构成他心头的重压。
“如果闵成龙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的爹爹岂不是要比号称辣手观音的姑姑更为阴狠毒辣?
“爹爹曾经对我说过,他是为了避仇,不得已才当大内侍卫的。”
“但如果闵成龙说的是真,他就死心塌地的要当鞑子皇帝的奴才了!
“我真不敢相信,爹爹竟然会是这么一个连骨肉之情都丝毫不顾的人!
“姑姑不论是好是歹,爹爹都曾受过她的养育之恩,他怎么可以指使徒弟用酥骨散去对付世杰表哥!
“甚至他还要用同样的手段来对我。”
俗语说虎毒不食儿,他不敢相信他的生身之父,对他也有这样毒辣心肠。
但爹爹的阴谋是从他最宠爱的弟子口中说出来的,他又不能不信几分。
其实已经不只是相信几分的了,但因这件事情太过伤害他的感情,他的潜意识在强迫自己“不愿意”完全相信而已。
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要亲自去试探他的父亲,但要见得到父亲,就必须着落在闵成龙身上。
这就是他为什么把闵成龙“救”出来的缘故。
他在芦塘旁边解开皮袋,把闵成龙放了出来,解开他的穴道。
闵成龙好像做了一个恶梦,睁大眼睛看杨炎。
“闵大人,你受惊了。不过,你还认得我吧?”杨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