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道:“那大王听完后呢?”
女王道:“晋王老贼这些年时不时敲打我仇犹国,其一死,我仇犹国上下自然高兴,至于你,你既然说是冤枉的,且还是晋王的外孙,那本王自然不会留你。”
仇犹王看着下方人,少年满身英气,眼神滚烫,乍见之下,令人不敢直视,令她有一瞬想起那位如阴影般笼罩在她心头的晋国国君。
仇犹王手覆上镶满宝石的椅柄,“你若如实将内情吐出来,本王便让你死得不那么难受。”
她看向他一旁跪着的卫蓁,“这是你女人?”
她无意间投去一眼,见卫蓁仰起头,雪肤花貌,微微愣怔。
老仇犹王笑道:“这般水灵的美人,跟着你倒是受苦。你既然不肯说,那本王就从你女人开始处置。来人,将她带下去——”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响起:“大王膝下唯一的儿女是不是在晋国?”
清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激起一阵回音。
仇犹王脸上笑容顿住,气氛渐渐凝固。
卫蓁仰起头:“大王对晋王的恨意,是源于先王将一双儿女送到晋国为质,令大王您与儿女骨肉分离,可大王又对晋国束手无策,不得不依附晋国,是不是?”
仇犹王不言,唇瓣紧抿成一线。
卫蓁俯身额头触地,柔声道:“大王的女儿,名唤狐柔,我在晋宫之中曾有幸见过王姬。”
“你见过我女儿?”仇犹王起身。
卫蓁听到她称呼变成了“我”,便知她定然关心一双儿女,“是,若大王愿意放我与夫君走,我夫君可助王姬和王子回到大王身边。”
仇犹王神色冷肃,静静打量着他们,忽而手搭上身边剑鞘,顿时长剑出鞘,以剑指着卫蓁。
“你想以此来与本王谈条件?那你可知晋国在悬赏你们?若本王将你们送过去,你说能不能借此换本王一双儿女回来?”
祁宴出声道:“您是可以将我们送给晋国。”
仇犹王转目看向他,他以身挡在卫蓁身前,眼底一片炽亮。
“但大王须知,我还是晋国将领,手上仍握有晋王授予的兵权。晋国南边有我母亲的封地,尚且有不少兵马。我父亲曾为楚国大将军,可调兵遣将。楚国内部有王室贵族听命于我,楚王由我辅佐登上王位,晋国中也有王孙也可以助我……”
他每说一句自己的筹码,仇犹王面色便沉一分。
“如此种种,我若回去,大王焉知那晋国王室便能顺利除去我?大王确定要这般铤而走险,与我敌对?”
仇犹王握着宝剑的手,慢慢握紧了。
“且,我为晋国王室心头大患,他们若顺利除去了我,晋国太平后,未必会真心舍得放王子王姬回来。”
祁宴冷静道:“所以,我只需要大王放我离开仇犹,让我回去。我可向大王立下誓言,送王子与王姬归国,绝不食言。”
殿内一时无声。
卫蓁道:“大王可知,王姬因为来自仇犹,被王室中人轻视,又因为生于旱地,不会凫水,曾被人推落下水去。”
仇犹王握紧手心:“她可曾受伤?”
卫蓁摇头:“我令人下水救上王姬,王姬并无大碍,后来她将一串红绳玛瑙手串赠予我,告诉我那是您从前送与她的礼物,对吗?”
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仇犹王面色微微松动。
她将宝剑放回刀鞘之中,回身坐下,对祁宴道:“你们说的话,我听了的确很动心。可仅仅凭你一面之词,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能力?”
祁宴道:“还望大王应允我写一封信寄出去,等我的部下收到后,自然会带兵来接我。”
他需要与左盈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