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外头雨噼里啪啦下了下来,钱主任和陶主任一下子走不了了。
为费雅茹走后门,被领导们拒绝之后,谢美玉就把脑筋动到了陈玲玲的名额头上,把陈玲玲的名声搞臭,今天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陈玲玲没回来之前,一家三口就商量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会逼陈玲玲发脾气,原本还以为要好好逼一逼,没想到陈玲玲一回来就真的爆起了脾气。
按照原来的套路陈建强去找了陶主任和钱主任,明天开始不管有没有人问,谢美玉都会跟人卖惨,明里暗里骂人,说有人挑拨陈玲玲和她的母女关系,主要还是把陈玲玲脾气坏,难以管教这个名声给她传出去。
空乘要品貌端庄,脾气温和的,一个暴脾气的小姑娘,做得了空中服务?
然而现在事情走向却是跟她预料的南辕北辙,陈玲玲拿出了她没有一碗水端平的物证,现在她真的很想把两位快点送走,邻居们听见吵吵嚷嚷都出来看热闹,太麻烦了。
怎奈老天不帮忙。这个时候天下起了雨。大雨落下,总不能赶人走?
陈玲玲对着两位主任说:“陶阿姨,钱伯伯,一起去看看我睡的地儿?”
谢美玉一下子脸色大变,慌忙拦住:“房间了那么乱,怎么能让你阿姨和伯伯进去。”
陈玲玲:“怎么,心虚?”
陈玲玲对着局促的谢美玉笑:“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是说一碗水端平吗?刚才那两件算是小细节,你让我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哪里,难道不是最能体现你这个后妈的真心吗?”
“玲玲!”陈建强吼。
陈建强越是紧张,陶主任他们越是疑惑:“玲玲,带我们看看去。”
陈玲玲跟外头的阿姨叔伯说:“张阿姨、李阿姨,你们也一起来。”
陈玲玲刚才拿出来的证据,让几个人都没想到,一直温温柔柔的好后妈,居然这样差别对待两个孩子,尤其是陈玲玲她还是有庄燕死了之后,留下的局里照顾她的特殊津贴。
搞到最后,特殊津贴都贴了她带过来的拖油瓶啊?
陈玲玲带着陶主任,走进主卧,主卧的床上,一条紫色的线毯折叠地整整齐齐,墙上挂着陈建强和谢美玉的合照,一个五斗橱,上头摆了个牌的台钟,正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床边是另外一台华生牌的落地扇,一台落地扇两百多块钱,一个工人差不多一年的工资呢!有了一台都算条件好的,谁家舍得买两台哦!
陶主任看了一眼谢美玉,仔细一想,陈建强这样的机务工程师,一个月有五十多块钱的工资,谢美玉国营食品商店的营业员有三十多块钱,别人家生三四个孩子,一家五六口人吃饭,他们家就一家四口,更何况陈玲玲还有二十五块钱的津贴,可不就是比别人家条件好了不少。
陈玲玲拉开通向阳台的门,打开了阳台上的灯,走到阳台上,陶主任被她带着进了阳台,才踩在阳台上,陶主任惊叫起来:“哎呦!怎么回事?”
跟在陶主任身后的张阿姨反应更加激烈,怪叫着逃进房间,站在门口:“哦呦,怎么里面湿成这个样子?这是给人住的吗?猪都不会住这里吧?”
陈玲玲:……
费雅茹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小姑娘,这种东西被陈玲玲大庭广众说出来,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陈玲玲却不依不饶,走到费雅茹的面前:“说呀?怎么舌头打结了?”
“我妈怎么没有给你洗?”在陈玲玲强盛的气势下,费雅茹这话问得太没有底气,心太虚。
“要不要去找体育老师,问一下,你妈给我洗裤子那天,你有没有请生理假?反正那天我是没请,我还跑了八百米。”陈玲玲冷笑了一声,“给你一个亲生女儿洗脏裤子,还要说成是我的沾上的,来表现你妈对我的母爱?你妈就是演戏,也要略微有点谱儿吧?”
“不是,那是因为……”
费雅茹刚刚开口,就被陈玲玲截住,她学着记忆里谢美玉装模作样,莲言莲语的话:“还不是咱们雅茹年纪小,连晚上垫一块毛巾都不肯垫,弄成这个样子。小孩子吗?难道还能怪罪她?费雅茹,你说是不是啊?”
这话让费雅茹更加狼狈不堪,其他同学满堂哄笑,费雅茹此时此刻恨不能去死,气血全部往脸上涌,也不顾外头大雨瓢泼,哭着往外冲去。
费雅茹消失在瓢泼大雨中,她的同学全部转过头,陈玲玲耸耸肩走到黑板前,看着上面的画:“做人要诚实。”
说完她继续画图,雨还没有停,楼道口挤着男生和女生,刚才陈玲玲和费雅茹的话,实在让人尴尬,不过对于陈玲玲来说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