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在陈玲玲的耳边说:“这个就是李大宝,李家庄成现在这个德行,就是他带着一群王八羔子,横行乡里。”
陈玲玲听着容远跟她说这个李大宝的来历,一个偷鸡摸狗的家伙,带着他们同族的一帮子侄,趁乱到处欺负人,尤其是欺负那些成分差的人。靠着这个他什么都不干,变成了李家庄乃至附近的一霸。
那李大宝转头看向张爱民,厉声问:“张爱民,你怎么着,要包庇许清璇?许清璇把人给害死了,尸体都在这里铁证如山,你都敢包庇她?”
“你们自己饿死老太太,关我们许老师什么事儿?”张爱民走过去顶着李大宝,“我告诉你,李大宝,张家湾的人不会怂,你把尸体给我抬走,要是不抬走。你信不信咱们张家湾的人,打上你们李家庄去。”
张秀娣手里拿着马桶刷子,在李大宝面前挥舞:“别当咱们张家湾的人都死绝了,欺负许老师,就是欺负咱们整个张家湾的人。”
阿彪他们一个个站出来,整个张家湾那么多的壮劳力出来。
这群人大约是没想到,整个张家湾的人会为了下放改造的许清璇站出来。
当然主要是张秀娣第一个出来打了,农村宗族观念强,张秀娣是张家湾张家的姑娘,也是张家湾另一个大姓容家的媳妇儿,她拿着马桶刷对着人猛打,要是大家不团结,到时候张秀娣被人算计上了,这算什么?再说也确实大家没把许清璇当外人,加上张爱民带头帮,整个张家湾的人也就站一起了。
张爱民指着地上的老太太尸体:“把人抬走,不抬走,我们找哥儿几个抬你们家里去。别的庄子怕你们几个,我们可不怕。”
“就是,我们不怕你那一套,给我们滚!”
张家湾的人齐心,倒是让这个李大宝气焰降了下来。
李大宝看这个情形,跟那群痞子说:“行了,把人抬回去。”
“叔!”
“叫你抬回去就抬回去!”
那群人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走。
看着他们走了,大家伙儿都坐在许家的堂屋里,女人们让许奶奶烧一把火盆去去晦气,男人们在说:“这帮子孙子肯定会再来。”
“可许老师家里又没啥子东西,他们来干什么呢?”
“他们不像是要东西,如果说他们要放火,看起来是要许老师的命啊!咱们许老师这么一个阿弥陀佛的人谁要她的命?”
“你们想想,那个李大宝可是三番几次,找机会整许老师了,许老师的手指还是被他给弄断的呢!”张秀娣说,“不过李大宝跟许老师是有什么过不去的过节吗?”
现在这个情形下,整个张家湾的人都站在了一起,无比团结,陈玲玲对着张爱民说:“叔,我要给京城的赵爷爷打个电话,他兴许能帮我。”
“赵爷爷?”
“他是空军的首长,应该能够帮忙。”
“行,咱们一起去大队里。”张爱民说,“那其他人都散了吧!有什么消息,我明天跟大家说,反正咱们张家和容家都在一起,绝对不会让外人欺负过来。”
时间确实不早,大家散开。
张爱民从家里取了自行车跟容远和陈玲玲汇合,他的车子上带上许奶奶。
一起骑车出生产队,一个大队下辖十七八个生产队,因为是山里,去大队办公室骑车要十来分钟,大队办公室有一盏灯照亮着,张爱民敲着门:“刘阿二,开门!”
里面一个矮小的男人来开门:“这么晚了来干嘛?”
“小妹妹有急事儿,给京城的亲人打个电话。”
那个男人打开了一间房门,陈玲玲进去拿出电话号码,拨通了号码,不过军区大院的电话还要转接,等了半分钟,一个女声响起:“喂!”
“我找赵源,我是江城民航管理局这里的陈玲玲,赵爷爷知道的。”
“我也知道,我爷爷提起过呢!你等等,我去叫他。”对过的声音很热情。
很快赵爷爷过来接电话:“玲玲啊!”
“爷爷好!是这样的,我妈妈的养母,她是两航起义的时候跟随飞机一起回来的空姐,也是江城许家的七小姐,因为她的出身被打成了老右,这些年在皖南乡下接受改造。我以为政策已经好了,所以这次趁着暑假来看望许奶奶。没想到今天晚上一帮人过来说是让我奶奶看病,到了地儿要烧死我奶奶……”陈玲玲跟赵首长详细地说了今天的经历。
赵首长听完:“玲玲啊!我打个电话,让当地武装部的人去县里了解一下。”
张爱民伸手要拿电话,说:“玲玲,让我跟首长汇报一下许老师的情况。”
“赵爷爷,您听听咱们这里生产队的队长对奶奶的评价。”
“好!”
张爱民接过电话:“首长好,我是咱们……”
张爱民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他把许奶奶落户之后做的好事跟赵首长说,话太多,赵首长打断了他的话:“小张,你把话筒给玲玲,我跟她说,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