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九如此态度,程琳有些不解:“可为何被辱者没有来,却是你出头呢?这件事情……”
猜到了程琳要说什么,张司九就先一步开了口:“这件事情自然与我有关!医院是我开的,我身为院长,她受我雇佣,为我做事。我若不管,那谁管?”
“还有,同为女子,他今日敢对环姐儿下手,明日未必不会对我下手!我为何非要等到那一日,再反抗!”
她甚至看向了陈深严:“医者若都为男子,如何方便女子?还是女子就该有病不好治,有病不能治?”
“这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更是维护医道之事!太医署就该天下医者做主!”
陈深严哑口无言。
张司九开的第一医院,用的女护士,这件事情,陈深严到现在都不知道是算对,还是错。
太多争议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做这个主。
倒是齐敬,忍不住唤了一声:“师父!”
陈深严苦笑:“九娘啊九娘,你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他这一句话,张司九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但她并没有生出任何的心软和同情,只是微微一笑:“在其位,谋其职。您是太医署令啊!”
若换成别人坐这个位置,也是一样要被烤一烤的。
陈深严的笑容更无奈了。
但他也下定了决心。
他转头看程琳:“医者行医,本是为病人,若这人趁着别人与他治病之机,真有如此行为,那的确该罚。即便是医者,就是普通女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该罚。”
“若这次不罚,下次便有人争相效仿,到时世风日下,甚至影响国泰民安就不好了。”
程琳颔首:“是这么个道理。”
他很干脆看向余县丞:“通常这种事情,你如何判?”
余县丞实话实说:“一般这样的事情也闹不到公堂上来。顶多这就是个引子,闹得更大了,出了伤人或是人命案子,才会闹到我这里来。”
所以,他也没有经验。
余县丞说完这话之后,一直拿眼睛看张司九。
张司九就明白了,这是告诉她,这件事情是小事。
但这是小事吗?
张司九不肯动摇,只和余县丞对视:“看似只摸了一下,或者两下的事情。可他这是侮辱女子,不知廉耻!再则,这件事情,还涉及到了造谣毁人名节的情况。如何是小事?”
余县丞急了:“若想杜绝这种情况,还是要自己多多注意。平日怎么遇不到?女子在家里,如何会有机会被人侮辱?”
话一出,余县丞就知道自己是失言了——可这事儿再不了断,继续拖下去,为难的不还是自己?
而对于这句话,张司九只有一句回答:“喝水会呛死,那不如不喝水。吃饭会噎死,那就不要吃饭了。走路可能会摔死,那就干脆别出门,是这个道理吗?”
明明张司九的语气很平静,可反而人人都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程琳呵斥:“余县丞,你这话不妥!”
余县丞汗如雨下,头都不敢抬:“下官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女子做活,在绣房这些地方,何曾有过这样的情况?非要到这种男子堆里,又是何必?”
陈深严悄悄地一撇嘴:这不就是嫌弃女子行医的意思么?
张司九也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