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门有家人中,有一未曾登记的黑户,证人
月清殿的宫人都是戚妃亲自挑选,个个都很听话,必然不会把三月初一那日淄川王曾与沈复旌起争执的事儿说出来。
去蜀地与武士们联络的下人也已经送回了南边,必不可能出纰漏,谁也不能证明此事与他有关。
李桦平复着心情,可一见到沈亥风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觉得自己定是遗漏了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目光看向楚郢,难道是他?不可能,他已和承江王决裂,也已在官家面前承认了与长平的苟且,不可能是他。
那会是谁?他无比庆幸此时官家在轻屏后边,看不见他这慌张模样,否则——
“大王?大王?”沈亥风“啧”了一声,说道,“哎呀,瞧这鬓边的热汗,若不是沈某早知大王怕热,只怕要以为大王是心虚了啊。”
轻屏里头一声响动,筷箸搁在了筷枕,官家凉着声音,轻斥,“沈亥风。”
言毕,西窗传来一声轻笑,官家腾然起身,漠然推了推开窗牍,只听“砰”的一声重响,萧且随脑门上磕了个青包,失了平衡,与宣宁两人“哎哟”“哎哟”在地上滚作一团。
官家撑开窗牍,斥责道,“还不起来,像什么样子!”
宣宁忙爬起来,方才她刚要走,迎面就碰上了沈亥风等人,这下哪还能不跟上来看看热闹。
“阿耶!”宣宁扑上窗棂,娇俏的鼻子使劲儿闻了闻,一摸肚子,笑道,“是红烧狮子头?我也饿了…阿耶,宣宁也要吃。”
官家哼笑一声,严厉的目光扫过外头的飞翎卫和禁卫军,儿郎们一个个垂首下去,不敢言语。
裴籍跟在后头,笑了笑低声说道,“都是平日里官家太惯着咱们小宣宁了,若换了旁人,早就一戟叉轰出去了。”
“怪我。”官家点头,往回走了几步,又回首看宣宁,“还不进来?”
宣宁闻言清眸腾起晶亮,她猛地点头,撩起裙摆就往门口跑,沈亥风忙给她开好了门,不多时,一阵香风掠过,直奔轻屏,他没忍住勾了勾唇,摸摸鼻子,似乎想要把这抹茉莉留得久一些。
“多谢了,沈帅主。”耳边传来了个阴恻恻的声音,沈亥风回神一看,原是那个冒牌的幽州世子,沈亥风从小在市井爬摸打滚,很有感知危险的直觉。
萧且随的眼神很是不善,笑容可怖,看起来像一头呲牙咧嘴护食的狼崽子,沈亥风觉得,是该再用捆仙索再缠几圈扔出殿外去。
宣宁一落座,就安排姚海给自己夹菜,小嘴张着一边吃,一边还要指挥全场,长平撇了撇嘴,就当她不存在。
“沈帅主,你继续说呀。”
沈亥风刚要开口,又及时住了嘴,看向官家,见到官家点头,才继续说道,“官家,臣要传证人。”
官家没有立即应允,反而踱到淄川王面前,叹了一声,问道,“淄川王,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李桦手心攥紧,不可能有证人的,该死的人都死了,他们一定是在诈他,李桦不敢去擦鬓边的汗水,快速眨了眨眼,说道,“没有。”
“传吧。”
沈亥风在门外交待了几声,只见两个宫人带着一个侍女打扮的女郎走了进来。那女郎身量娉婷,行走间颇有弱柳扶风之姿,眉眼清秀,一派天真烂漫,好似春风桃李,妍妍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