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报恩,一是找乐子。让殷如玉手忙脚乱,少和殷贵妃蛇鼠一窝,合谋设下一个又一个的恶计。
「什么?」他倏地回头,满脸错愕。
燕子齐眼神泛冷。「你对人仁慈,人家不见得领受。你知道殷如玉还想偷偷派人潜入碧云庵,在你娘的饭菜中下毒吗?若非我先让魏长翊断腿,让她分了心,你娘早就死了。」他无意间听见一群地痞流氓说昌平侯夫人叫人办事不给银子,实在太缺德了,他以银子套话才得知实情。
其实他那时也有些后怕,若非阴错阳差的坏事变好事,昌平侯夫人就得手了,庵里少了一位吃斋念佛的师太。
「殷如玉——」连他娘都不放过……魏长漠目冷如霜,透着丝丝冻人的寒意。
「漠哥儿,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妻子忤逆长辈吗?要是在乡下,她早被浸了猪笼。」大不孝。
「她有说错吗?」他一脚站出来护在妻子前面,以行动力挺冲动又嘴快,但一心只为他的小女人。
魏正邑一怔,不敢相信儿子竟会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你要为了她顶撞你的父亲?」
「你是我的父亲吗?」他冷笑。
「娶妻不贤,祸延三代。你给我清醒点!」这个媳妇不能要,太刁蛮又上不了台面,有辱门风。
「那眼看妻子被逼落发,儿子遭受凌虐的你,又做了什么?」他什么作为也没有,只叫他们要忍耐。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父亲总是说圣意难为,多忍受一些,日后才有大出息。
「你……逆子!爹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护你们周全,要不是你们都离我远远的,早就惨遭毒手了,还能让你反过来责难。」他的用心良苦没人体会,却反过来怪他无能。
「你死就周全了,可是你不败死,根由在你,受累的是我们。」他们何其不幸,身为他的妻儿,得代父受过。
「你是指我贪生怕死?」魏正邑捂着抽疼的胸口,一脸痛心疾首。
「难道不是吗?」他还在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
「你、你……」魏正邑颤着手指比向儿子,好像十分心痛他对亲生父亲的种种不肖。
「你要认为我说得不对,那你敢正式迎我入中门,承认我是侯府嫡长子,上书请求立我为世子吗?」他也要逼他,逼他撕下那层假面具。
魏正邑面容一僵,说不出话来。
真要立嫡长子为世子,殷如玉那女人还不闹翻天了。她千方百计要她儿子承继侯府,怎么可能让人截了去。
即使那是名正言顺的长房,正统继承人。
「哼!笑话!」眼见魏正邑这犹犹豫豫的缩头乌龟样,梅双樱就一脸不屑。
「相公,以后他们再求上门我们谁都不理,管他什么父子、亲情、孝道,一文钱都不值。」连他该有的身分都不肯还给他,还敢自称父亲。
「好。」他有她就足够了。
梅双樱走回二楼,登高朝着一楼喊话,不只一楼的平民百姓,连二楼厢房内的达官贵人们也听得到。「各位做个见证,是昌平侯不认亲儿,不是我丈夫不认父亲。天地明鉴,不敢有假,我们也想归家,无奈东风急、亲情薄,有家归不得。」
「我哪有说不认……」魏正邑极力想挽回儿子的心,但风向正顺的某人不让,趁势追击。
啪的一声,鞭声破空,一小撮黑发飘然落地。
黑得发红的长鞭让人心口一抽。
「断发如断亲,还亲骨肉情。如今我丈夫和昌平侯府再无瓜葛,以后莫要再提及两人的父子情,恩断义绝,再无往来,双魏各西东,同宗不同户。」要分就分得彻底。
鞭声再一起,鸦雀无声。天香楼内接待的客人皆是京城的高门大户,此时都用惊恐的神情看着正在舞鞭的女子,同时也怜悯被儿子断亲的昌平侯,有个这么凶残的媳妇,要了不怕被她虐死吗?看那鞭子舞得多……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