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这样就气馁!她不死心的放下晚餐追上前去,“那你想吃什么?”
“家常菜,台湾的。”梁克雅才说完,就在连翠茉脸上发现了苍白的挫败。“你不会是要跟我说,你不会做台菜吧?”他故意夸张的问。
连翠茉小脸黯然,她十二岁便被旅居法国的阿姨接去了巴黎,台菜对她来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美好记忆,早跟着她母亲的过世,灰飞烟灭在时光的洪流里了。
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出道地的台菜,但是,她才不愿意在他面前轻易承认,那代表她输了。
“我、我当然没问题,我会,明天就做。”她勉强扬起笑,不让他看穿她的谎话。
梁克雅看着她那刻意装出的笑,僵硬的点点头,“嗯。我想去洗澡休息了。”
“睡衣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床上。”她虚弱的说。
这夜,连翠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试图要从孩提时候的记忆里找出属于这块土地的家常菜,可是每一次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画面,最后总是又功败垂成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团模糊的迷雾。
说来可笑,她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台湾人,在法国学了一身好厨艺,却反而被自己家乡的料理给困扰得无法成眠。
她觉得好难受,感觉心像是破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大洞,她自责,不光是忘了故乡的味道,而是她遗忘的,同时也是属于母亲的味道。
梁克雅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可他就是无法不去注意身边睡着的那个人,她刚刚的脸色是那么苍白,他该不会真的刺伤她了吧?
不,他不是在意连翠茉,只是还没习惯这张床上有另一个人存在,是她故意在骚扰他的睡眠!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像毛毛虫似的动来动去?”将一切莫名的烦躁原因全归咎于她,他恶声恶气的把气出在她身上。
“……对不起。”
唉,他又发火了。
“连翠茉,你搞什么鬼——”
清早,暴跳如雷的咒骂从更衣间里传出来,正在厨房张罗早餐的连翠茉闻声赶紧奔了进来。
“怎么了?”她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能局促不安的望着盛怒中的男人。
他用足以弄疼她的力道,扣住她单薄的肩膀,将她往衣柜前方推。
“怎么了?”她又问了一次。
“谁准你动我的衣柜了?”
该死,他找不到他的领带!
“我看衣橱分类有些凌乱,就把洗衣店的封套拆开,再顺便整理了一下,你的东西通通都在——”她非常诚恳的解释,却马上被打断。
“废话少说,领带!”梁克雅杀气腾腾的咆哮。
昨晚她动来动去,已经严重干扰他的睡眠,现在又让他找不到他的领带,如果她以为妻子是这么好当的,那她就真的太傻太天真了。
连翠茉赶紧蹲下身去拉开下方的柜子,一条条领带都被收纳成卷,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柜子里。
“你想要用哪一条?”
“你说呢?”不是很行吗?梁克雅在心里冷嗤。
连翠茉匆匆看了他身上的衬衫一眼,赶紧抽出一条宝蓝色的条纹领带,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可他却不肯接过,而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她,高声催促,“愣着做什么,快一点!”
她这才意会过来,赶紧站起身,乖乖的帮他打领带。
梁克雅显然比她记忆中的还要高大,她得踮起脚尖,才有办法把领带绕过他宽挺的肩膀,而这样的动作,也让她更贴近了他几分。
他把自己打理得非常干净,连点胡髭都没有,身上还可以闻到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很清爽。
除此之外,他的体格真的很好,不管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总是特别的英挺有型,也难怪他一出现永远是大家目光的焦点。
连翠茉是很紧张,非常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鼻端好像嗅到一股陌生的馨香,淡淡的,像茉莉花香,不断的骚扰着他的呼息,他看了身前的女人一眼,在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