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裴锦秀心里,尽管做错事的是亲娘与亲哥哥,但好友兼三嫂的孙沛春作为弱势者,自然是先于亲娘和哥哥,正正当当摆在第一位的。
所以她才会来找大嫂嫂乔芝帮忙。
大房的庶子与生母同住,一家人住在单独的小院中。乔芝与裴锦秀到时,还能隐隐听到房内三姨娘与通房说话的声音。
“姐姐,您如今是有身孕了人了,气性怎么还如此大,若伤着三公子的长女可怎么好?奴婢还等着腹中儿子能有个姐姐呢。”这声音是个年轻女性的,应当是三公子那个不安分的小通房。
“你如今还未满三个月,怎的就这么沉不住气,连左瑶这个丫鬟都比不如。”这是三姨娘的声音。
孙沛春都动胎气见了红,这两人还说风凉话继续气她,这般恶毒的人,令轻易不发火的乔芝都没法再忍。
这时守在门外的丫鬟也刚好通报了少夫人到来,又打开了门。
乔芝沉着脸走近屋内,先环视一圈。见三公子坐在中堂,挑起的幔帐后是躺在床上咬着唇噙着泪的孙沛春,她的丫鬟跪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床前站着三姨娘和通房左瑶。
见乔芝来了,三公子有些惊慌地站起身,三姨娘和通房也转过身来看向乔芝,二人因为心虚微微有些瞪大了眼睛。
乔芝为了杀鸡儆猴,走到通房跟前,干脆利落地扇了她一巴掌。
那个方才还耀武扬威的通房,还没来得及给乔芝行礼,就捂着脸颊跌坐到了地上。
正在用眼神质问裴锦秀为什么去叫了乔芝的三姨娘听到动静,转头见她的丫鬟被乔芝打了,不敢置信地问道:“少夫人作何来了就打人?左瑶肚子里还怀着三公子的儿啊!”
正在忍声落泪的孙沛春看见这一幕,心情一下一上的,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裴锦秀立即冲到她床前,替孙沛春拍了拍背安慰她。然后两人齐齐看着如神佛一般高大的乔芝,看她会如何解决此事,给孙沛春主持公道。
只见乔芝从容地收回了打人的手,看向三姨娘疑惑道:“三姨娘莫非是魔怔了?通房肚子里的孩子是孩子,我三弟妹肚子里的就不是?”
此时,跌坐在地的通房正要站起身来,乔芝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声道:“主子没让你起来,哪有你自做主的份?原本要你跪着,看在你双身的份上,就赏你跪坐,我没叫起,就不许起。”
这个通房左瑶,原是三姨娘身边养的丫鬟,送给三公子做通房后,便是三公子的丫鬟,但也仍算是三姨娘的丫鬟。
三姨娘虽长乔芝一辈,但身份远没有乔芝高,被乔芝伸长了手管自己的丫鬟,她也只敢在心里有想法,面上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通房看三姨娘都没说话,只好按乔芝的话默默跪坐着了。
三公子见因为他没拦下三姨娘说话做事,引得乔芝亲自来管事,心中忐忑地走到乔芝面前,拱手道:“大嫂,此事是三弟的错,您要罚请罚三弟,别牵连姨娘和左瑶。”
“三弟,这你就错了。没有牵连、也不存在谁替谁罚。个人的错就由个人承担,才能对症下药,以除后患不是?”乔芝对这个三公子颇为失望,已不想再给他留什么脸面,“再者,你自己犯的错都不小,还是先好生自省一番,等轮到你了,你再说话也不迟。”
三公子听了这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但是因为对裴承赫的惧怕,再加上今日侯夫人不在,乔芝权力最大,他连多吭一声都不敢。
彤兰的眼力见一直是一流的,她见主子是要好好管一管三公子的家事,立即将中堂的椅子搬了一把到乔芝跟前。
乔芝却没立即坐下,而是先走到床前,问孙沛春道:“三弟妹,身子如何?有医士看过不曾?”
虽然三姨娘薄待孙沛春,但是见红还是不敢怠慢,就近请了医士来看过的。乔芝来的时候医士刚走。
孙沛春点头道:“大嫂请放心,医士说我身子无虞,胎儿也稳当,就是动了气有些惊着了。”
这下乔芝才放下心来,轻轻拍了拍孙沛春的手,说过她听、也是说给屋子里其他人听,“还好没事。若你有什么事,大嫂一定严惩害你之人。”
跪在地上的通房听到“严惩”两个字,无端打了个颤身。
这下乔芝才走回椅子前,拂了衣裙坐下。
她先看向通房,厉声道:“你不过一个丫鬟,竟唤我三弟妹姐姐,这是不识尊卑,是你第一罪。我弟妹不到三个月的身孕,你直言她怀像为女,你怀像为男,以此惹她心绪不宁,这是用心险恶、心术不正,是你第二罪。”
左瑶立即辩解道:“少夫人,三少夫人她近来爱吃辣的,而奴婢爱吃酸的,民间传闻‘酸儿辣女’,这是有依据的,并非是奴婢胡说啊!”
“没让你说话的时候贸然打断主子说话,这是没规矩,是你第三罪。”乔芝并不理会她说了什么。
通房左瑶一听越说罪越多,立即闭紧了嘴再不敢多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快要接近尾声了,从前的大纲有些变化,得调整一下剧情线的顺序,所以今天纠结了很久,就只写了三千,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