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处理妥当后,重新回到她身边。
裴承赫的手生得极好看,手掌并不算宽大,手指纤长、骨节利落分明,掌腹和指腹都有略硬的茧子。
这小小的茧子使他这双手无论落在哪里都能带起不寻常的感触。
他认真细致又略带侵略的攻势令乔芝一时之间头脑空空,什么也想不起,只能随之浮沉。
服侍好自己的夫人后,裴承赫给她穿好衣裳,抱在怀里安慰了一会儿,又一次的离开了正房,去书房睡了。
乔芝像被从水中捞起来的一样,懒懒地躺在床上。等裴承赫吩咐的丫鬟进来伺候她沐浴。
过了一会儿,浴桶和洗浴用具准备好后,春雨和连香两个贴身的丫鬟服侍乔芝。
为了避免少夫人洗浴时踩滑摔着碰着,现在丫鬟们都会在浴桶下加一块地垫,踏脚的凳子上也铺着一层防滑的皮料。
乔芝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跨进浴桶中,坐在桶里的小凳上泡着温热怡人的水,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她一边缓缓挪动着手洗去身上的粘腻,一边想着心事。
像她这样的高门媳妇,有孕是一件大好的事,也是难免会令女子担忧的事。
因为一旦有孕,代表着未来十个月都没办法与夫君有尽兴的鱼水之欢。不提那些本就流连花丛的浪荡人,就是许多原本与妻子感情和睦的好郎君,都有不少人会在妻子怀胎时寄情她人、宠幸小妾。
一个女子的苦难也就此开始。
乔芝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的人。尽管裴承赫从没动过他的两个小妾,但一到不需要小妾们的遮掩效用后,他就瞒着她将人送走了,根本没给她担心有孕后这些事的机会。
现在他的院里就只有她一个正妻,看他对自己的稀罕样,乔芝根本不怀疑裴承赫有宠幸她人的念头。
再者,不知道他是不是跟侯夫人说过什么,作为乔芝的婆母,从乔芝有孕到现在五个月,侯夫人从未提过要给裴承赫赏小妾给他陪床。
此时越是深想这些事,乔芝就越是由心而发的感到幸福与庆幸。
沐浴完后,乔芝身心皆是一片舒畅。躺到已经换好床品的大床上,她才忽然想起来,之前十足好奇的生辰礼的事,她是一个字都没从裴承赫嘴里撬出来。
四月十五日,是威远侯府世子夫人的生辰宴。
侯府这一回的宴请名单,侯夫人是专门为了乔芝考量过的,请了与她关系亲近的夫人们。
包括段听云在内,以往好些进不了侯府门的人家,今日却是托了乔芝的福,受邀来赴宴。
现今,东京城内有点人脉、消息灵通的人,谁不知道乔芝如今是彻底在侯府立了足。
夫君宠、婆母爱,又怀了身孕。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十九岁生辰罢了,侯夫人却特地为了她举办了一场隆重热闹的生辰宴。
前来赴宴的,不管是与乔芝熟识的,还是仅是因着侯府的关系才来的,无人不是备上厚礼,当作重大事对待。
在宴上,对乔芝抱有好奇的人,终于见到了有孕五个月的世子夫人。
她梳着高雅的三鬟高髻,珠翠精致繁复,身穿西瓜红的藤蔓图织锦、水蓝抹胸衣加葱白旋裙,不施丝毫粉黛却依然娇艳夺目。
上佳的衣裳裁剪令她五个月隆起的小腹并不明显,整个人瞧上去还是如同刚出阁的少女一般清丽动人。
而那个年少立下赫赫战功的裴世子,曾经没人敢嫁的纨绔头子,此时陪在乔芝身边,悉心陪护着她。
裴世子甚至还当众奉上了一个很大的礼盒,说是给乔芝的生辰礼。
人人好奇地瞧着乔芝打开礼盒,在丫鬟的帮助下从里面取出一张极为夺目的地垫。
那是一张用玛瑙、翡翠、宝石、玉石打磨出的金桔大小的圆球串起的,在上面行走可以按压穴位养身子的按摩地垫。
不同颜色的珍宝石头构成了一朵花的图案,在阳光下或通透或璀璨,美得直迷人眼。
别人用来装饰、赏玩、佩戴的珍贵宝石,现在成了一张日常用的器具。裴世子这个手笔不可谓不惊人。
谁人不羡慕乔芝这份待遇?
不少夫人小姐都是后悔不已,心中不禁暗道:当初真是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