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真相还是现在说出来吧。别等我用其他的手段。”
燕时洵冷笑,提起了客厅里的那具尸体:“你也想试试和他一样的死法?”
即便池滟不肯承认,但其实她和燕时洵都对此心知肚明,那位死去的大师,就是很多年前帮她供奉小鬼的那位。而现在,大师却死相凄惨,池滟自己又已经承受过如此多的异象。
也许就在下一刻,那挣脱了控制回来复仇的小鬼,就会向池滟伸出手……
池滟的心理防线几乎崩溃,她满心绝望的回身看向燕时洵,神色凄凉,心脏空荡荡的像是破开了大洞,空落落的无法落回在胸膛里。
“那你要我怎么办?”池滟的声音尖利:“燕先生,难道是我想的吗?我也是被逼的!都是那小鬼的错,如果他不做出这些事情,我也不至于对白霜动手!”
池滟的话让众人惊愕,连李雪堂原本愤慨的挣扎都停住了,错愕的看向池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现场唯一还保持镇定的,只有早就对这一切有所猜测的燕时洵。
“有问题的不仅是白霜,池滟,你很清楚。”燕时洵从怀中拿出那枚身份铭牌,向池滟展示:“这个身份铭牌就在楼下,但我们都知道,身份证明会在我们自己身上,或是在我们醒来的地方。”
正是赵真在客厅沙发下面找到的那枚,写着“滨海女子中学,井婉”的铭牌。
“客厅里只有你一个人醒来,却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的铭牌?况且,张无病的身份也不对。”
张无病迷茫的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忽然就从池滟身上,扯到自己的头上了。
燕时洵却指了指张无病在换完后,现在显得合身的衣服,向他问道:“小病,你刚醒来时候穿的那件衣服尺码不对,勒得你不舒服,那为什么现在合身了?”
张无病一头雾水:“可能,是因为换了一身?”
“不,因为你之前穿的,根本就是别人的衣服。”
燕时洵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他连最细微的事务都进行了还原,又怎么会忽略衣服不合身这种过于粗糙的小细节?但是你醒来时的那身衣服……”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丑得辣眼睛。”
张无病:“qaq可以不用那么直接。”
“但在你换过衣服之后,这种不适配的感觉就消失了。”燕时洵环视衣帽间,问道:“你是怎么挑衣服的?”
张无病不明所以:“肯定是在衣柜里找我能穿的衣服啊。”
“但是你身上穿的,依旧是校服,为什么差别如此大。”燕时洵向茫然的张无病给出了答案:“因为你现在穿的,才是你自己身份的衣服,而之前的,是顶替了别人身份的衣服。”
“你不是井家的大女儿井秀文,而是二女儿,井婉。因为两个女孩共用同一个衣帽间,所以你才会在换衣服的时候,拿到了你原本尺码的衣服。至于你之前那身,恐怕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帮你换成了属于井秀文的衣服。”
井秀文和井婉虽然同样是滨海市女子中学的学生,但是因为她们分属不同的年级,所以校服上衣上会绣着名字和年级,会有所差别。
这一点,在书桌上井秀文和林婷的合影里,也显然能看到。
“所以,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调换了两个女儿的身份。但为什么对方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来做这个……”
燕时洵的视线缓缓移向套间门外的书房,在书桌上摆着的相框里,井秀文和林婷笑容灿烂,亲近得如同母女,毫无隔阂。
“因为做了这些的那个人很清楚,井秀文会指出她身份的不对劲。”
燕时洵目光如厉电,直指向池滟:“如果是真正的井秀文,她手里应该有针对林婷的证据——不管是口信,便签,或是别的什么。她会证明,真正的林婷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或是现在在什么地方。”
而池滟面色惨白,像是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彻底暴露了,无法再狡辩。
其他人听得有种从迷雾中抽丝剥茧的感觉,直到燕时洵定定的看向池滟,而池滟一副颓然的表情,他们才终于恍然大悟,搞清了现在是什么状况。
“所以,其实张导拿的身份牌是井婉,而白霜是井秀文?而池滟姐其实并不是林婷,而是别的什么人。因为井秀文会知道林婷的情况,所以为了让井秀文闭嘴,池滟姐就把白霜打昏藏了起来?”
“因为井秀文的东西都摆在书房里,别人稍微一找就很容易发现井秀文的存在,瞒不过去。所以在藏起白霜后,池滟需要一个新的井秀文?如果池滟想要彻底掩盖她不是林婷的事实,那肯定需要别人对这件事完全不起疑,最好连问都别问,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对,就因为这个吧,所以才把张导的衣服换了,说他是井秀文。而井婉因为存在感低,所以就算不存在也不会有人问。”
“但我,还是在一楼客厅找到了井婉的身份铭牌。”众人的讨论中,赵真感觉自己的心沉甸甸的压满了重量。
他神色复杂的向池滟看去。
即便知道池滟养了小鬼,又做了那样恐怖到超出想象的事情,但他其实并没有想到,池滟竟然会伤害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霜对池滟的态度一向很是崇拜,总是“池滟姐”、“池滟姐”的喊,快乐得像个雀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