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只是沮丧,还夹杂着一点其他的情绪。陈在溪想不明白,便没什么精力地往前看。
抬眼看去,表哥并未看她,只将视线落在手中的折子上。暖色烛光落在他眼眸,极寡淡。
沉静间,给人无形的压迫。
他一直如此,眉眼冷淡,就似月一般,高不可攀。
陈在溪不再看她,收回目光,她盯着眼前的大字,视线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室内还是寂静,只有表哥翻动书页发出的细碎声响。就这般发了会儿呆后,陈在溪试着开口打破平静。
&ldo;表哥你能帮我看看吗,我这样写可以吗?&rdo;
她终于鼓起勇气,一边询问一边将纸张调转了一个方向。
说出这话时,其实她踌躇了很久。可片刻后,她只得到很轻地一声&ldo;嗯&rdo;。
闻言,陈在溪压在纸张上的手僵住。
表哥看也未看一眼。
思及,纤细的手指微微颤动着,她收回目光,快速将手收回。
室内更加静了,陈在溪不再多想,她铺开一张崭新的书纸,重新拿起笔写字。
只是才刚下笔,第一画便歪掉,她只好收回笔沾墨,又发现砚台中的墨只剩下浅浅一层。
墨条摆在一旁,陈在溪呼出口气,她伸去拿,手肘一转,不小心将刚放好的那只狼毫笔碰掉。
事故都是突发的,&ldo;啪嗒‐‐&rdo;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突兀,搅乱了室内寂静。
陈在溪忙弯腰去捡。
书屋的地板上,狼毫笔掉落在一侧,还有零星几点的墨渍散在一旁,结合在一起,这一幕变得十分凌乱。
看着这一幕,她心口间莫名有些闷。陈在溪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不是因为弄丢笔难过。
对于她来说,此刻的沮丧,其实一种很陌生情绪,可就是这种陌生的情绪,竟在此刻席卷而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红木地板上,已经多出几滴晶莹。
陈在溪揉了下眼睛,她瞥见前方有阴影晃动,大抵是表哥察觉到不对,走了过来。
埋着头,陈在溪有些紧张的解释:&ldo;表哥,弄脏了地板,我擦一擦,很快就会干净的。&rdo;
随身携带的手帕是藕荷色的,陈在溪将它展开,还未落下,便察觉到眼前的人影上前。
宋知礼半蹲下身,打断了她的动作。
他将自己手中的绸帕往下压,平静道:&ldo;别弄脏了,用表哥的。&rdo;
话落,他冷着一张脸,替她收拾起眼前的狼藉。
&ldo;好……&rdo;陈在溪微怔。
将视线落在眼前人的指骨上,他一双手屈起,指骨修长有力,很快便将那点污渍擦拭掉。
看着他处理好污渍,陈在溪想解释一句,犹豫了下,便发现表哥站起身,已经走到门边。
男人高大的身躯靠近门,她张了张唇,见他拉开门,已经离去。
空旷的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她被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