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柳茯苓眼中带着些防备,赵云屹微微一挑眉,补充了一句,“看看你能娇气成什么样。”
“……”柳茯苓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控制情绪,不要跟这种人计较……就算计较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乎,她有些愤愤的将袖子撸了上去。
那指印依旧在,只是淡了些,呈淡淡的粉色,将他当时所用的力道忠实的记录在了柳茯苓的身上。
车内灯光昏暗,她的肤色却异常扎眼。
“腿怎么了?”赵云屹挪开眼。
“撞了。”柳茯苓掀开裙子,露出膝盖。
圆润莹巧的膝盖上,一道青痕赫然。
赵云屹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不置可否,只说了两个字,“娇气。”
“殿下兴许不知,女子自然与男子不同。”柳茯苓还是没忍住,一面放下裙摆一面柔柔开口。
赵云屹掀起眼皮看她,柳茯苓原本还有些底气,但一与他对视起来,她便明显有些顶不住,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小。
“何处不同?”赵云屹明知故问。
“男子向来皮厚些。”柳茯苓声音细弱蚊蝇,“而不是女子娇气。”
外头的传来青叶的干咳声,似乎像是听到了柳茯苓的话,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忽然就成了皮厚男子之一。
赵云屹懒洋洋看了她一眼,“胆子不小。”
“没有说您的意思……”柳茯苓垂下头,假装刚刚什么也没说。
赵云屹并不言语,只轻轻“哼”了一声,半阖双眼,懒洋洋靠在软垫上,不再看她,只细细思忖着什么,他表情严肃起来,看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家国大事。
柳茯苓收起袖子,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还是问道,“殿下,你真能……让我在乐伶酒会上有选择权?”
“自然。”赵云屹似乎有些疲乏了,悠悠然开口,有些懒洋洋的。
柳茯苓见他不想搭理自己,心中反而安心了些。
她如今唯一担心的,便是他说话不作数。
乐伶酒会是明月楼的传统,类似于青楼女子的出阁之夜,只是听起来更雅致一些,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酒会上,明月楼会提供酒水和各类舞乐,最后由当日及笄的姑娘弹奏一曲,客人们便可以竞相出价,争得头名,便可赢得那位姑娘的初次。
酒会是被达官显贵选择的盛宴,楼里的姑娘们便如鱼肉,任人宰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争抢,没有半点法子。
白芷姑娘便是如此,落入了那些畜生的手里。
柳茯苓揪着手指,细细想那“选择权”三个字。
在明月楼两年,她虽然一直在想办法,却也知道,她力量太小,如同蚍蜉撼树,即便努力挣扎,也逃不脱那注定的命运。